易逐云暗自苦笑,只觉这娘子一多,麻烦事儿便如这春日野草,蹭蹭地往外冒。除了少数数位,其余的个个都叫人好生闹心。
最是省心的那位好娘子,却又被黄药师给带走了,当真是造化弄人。
偏生他这性子,总想着事事求全,盼着个个娘子都能和和美美,可这世间诸事繁杂,扰人心神,人力终有穷尽时,现实往往不尽人意。
正应了那句“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他不禁幽幽叹了口气,只觉这人生,竟似那寒冬飞雪般寂寞。
这几日,他没日没夜地运功,只为替程英驱除那玄冥神掌的阴毒,方才又经黄药师那般折腾,此刻内伤外伤皆是不轻,早已倦乏至极,这一闭眼,便只想沉沉睡去。
可一想到程英日日被那毒侵扰,痛苦不堪的模样,他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心疼。
他唯恐自己睡去,赶忙强振精神,坐起身来处理外伤。
忽听得一阵风声异动,他眉头一皱,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珍珠教弟子打扮之人,正从远处飞掠而来。
瞧那人轻功甚是了得,易逐云不敢怠慢,赶忙起身奔回巨石旁,拾起那柄淑女剑,待他转身再看时,那人已然到了近前。
竟是无痕那贼厮鸟。
易逐云心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无痕见他满身血污,神色憔悴,心头大喜,脸上却满是不怀好意之色,嘿嘿笑道:“易少侠,怎会如此啊?”
易逐云强自镇定,笑道:“我呀,正在这儿等你呢。”
无痕生性谨慎,生怕中了他的诡计,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而后目光紧紧盯着他,放声大笑道:“莫要在此装模作样了。”
望了望天上,又道:
“老天有眼呐!老天有眼!”
易逐云听他声音中气十足,显然这些日子已然将伤养得差不多了,自己显然不是敌手,心中暗骂黄老邪那老贼害人不浅,嘴上却故作轻松道:“老天有两只眼睛呢,你却只有一只。”
无痕斜睨他一眼,愤恨难当,冷冷说道:“老天有两只,我有一只,你很快两只都会没了。”
易逐云心想:“且先多拖一刻是一刻,但愿师姐和绿萼能早些赶回来才好。”念及此处,便说道:“你不想知道你女儿在何处吗?”
无痕怒道:“少给本座在此装模作样,你的那些花言巧语能骗得了莫娜丝,却休想骗过本座!”
易逐云心中一动,道:“还记得庐州的那一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