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秋手指在茶杯上抠了一下,“……可以走到一起的人。”
楚默离瞧了他一会,缓声问道:“为何?”
夙秋话语流畅起来,“哥,她只是一个江湖女子。”
楚默离握着茶杯的姿势散发出了闲散,不答反问,“那你又为何认为她与你哥也不相配?”
夙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回答慢了一息,才道:“她与我哥性格不合适。”
楚默离只是看着他,没有立即说话。
夙秋看着茶,对于夙沙月明的行为似乎也颇为烦恼。
过了片刻,楚默离想起上次分别时的水乔幽,不急不缓道:“我和她,会走到一条道上的。”
夙秋抬头,看见的是楚默离望着窗外慢慢喝茶,他的脸上是一贯的从容,并未有对俩人身份差距的苦恼。
他觉得楚默离这话好像别有深意,却又不好向他询问。
他知道,楚默离所行所执,也不是他所能劝动的。
他摸着手里的茶杯,不再多话。
水乔幽从安王府离开,又赶回了都水台向袁松回话。
袁松下意识以为她是已经亲口告诉了楚默离,轻松了不少。
可是,想到最近的听到的这些事情,他又有些担忧,“阿乔,你说这些事情,应该不会与这都水台扯上什么关系?”
袁松的公事,他自己不说的,水乔幽从来不打听。
比如,青皇为何会将他调至都水台、他那日进宫述职,青皇可有交代什么,水乔幽从不多嘴询问。
水乔幽没有分析,只道:“兄长放心,你交代的事,我会尽快查清。”
袁松听她答话,也没再多说,“嗯,近日,你多辛苦。等忙过了这段日子,我再让你多休沐几日。”
水乔幽任劳任怨,“不辛苦。”
袁松又特意交代,“这些事情,若是有发现,你也可以及时告知安王。”
水乔幽不好说什么,“……是。”
水乔幽今日没有再踩着下值的点去查看案牍,从袁松那里出去,便过去了。
到了下午,离下值还有一刻,她也不再熬夜,从先前看的那几份中挑出了五份送往袁松那里。
她刚进袁松办公之处没多久,外面路过的人就听见袁松的训斥之声从屋里飘了出来,大致就是说她办事敷衍,懒惰懈怠之类。
没过多久,袁松下值回府了,水乔幽拿着先带走的那几份案牍又回到保管之处。
虽然就只有这么一会,袁松那里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这边。
水乔幽并未迁怒给她推荐这几份案牍之人。
她未做迁怒,给她推荐的人自也不好让她明日再来了,又陪着她多待了一个时辰才下值。
水乔幽出了都水台,走了一小段,看到对面有灯笼在晃动。
她往前再走了几步,往上次楚默离停车的地方看了一眼。不曾想,真的看到马车的影子。
水乔幽在原地站了三息,瞧见左右无人注意她,还是走了过去。
顾寻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将灯笼塞到她手里,立马跑走了。
水乔幽提着灯笼,再往那不起眼的地方看过去,马车旁多了一个颀长的身影。
楚默离上前接了她几步,将灯笼拿了过去。
水乔幽记得他前日说他这两日是没有空闲的, “公子,不是说,这两日忙?”
她这开口所问与楚默离料想的一字不差,他将灯笼递给车夫,“你不是有要事找我?”
“我?”
“嗯。”
须臾,水乔幽在他眼神提示下想起他说的要事,但是她要说的已经与时礼说完了。
楚默离示意她上车,同时道:“你既没有空闲去找我,我就只好过来找你了。”
水乔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你误。”
‘误会’二字还没说完,楚默离瞥着她刚出来的都水台小声对她道:“都水台里有人出来了。”
水乔幽听到他这话,暂停了话语,上了马车。
楚默离跟在她后面上车。
两人坐下,马车驱动,水乔幽挑开窗帘看了一眼,都水台的门口静悄悄的。
她想了起来,她刚刚出来时,都水台里明明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她正要回头,楚默离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好像是我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