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感激涕零道:“草民手脏,不劳烦大人了,能否告知姓名,我在家给您立起长生牌坊,以便子孙世代供养。”
李桃歌面无表情说道:“你若说的是实情,这袋米拿走,我再送你一缸米,若是撒谎,我会把你的谎言兑现,全家活活饿死。”
男子艰难爬起,拍打衣袍尘土,坦荡说道:“小人是宣正二十七年碎叶城孝廉,上有天公睁眼,下有律法悬颈,若是有半句假话,即便能逃过律法,天公也不饶我!”
李桃歌挑眉道:“孝廉?怎么混的如此凄惨,没在衙门谋份差事?”
孝廉,平民鲤鱼跃龙门的重要途径,需德行高妙,学通行修,名晓法令,刚毅多略之名士。
四者有一,即可进入鸿儒或者官员视线,保举后步入仕途。
男子意味深长笑道:“当郭熙大肆购买粮草那一天,我就知道他暗藏祸心,我秦晏清宁做忠国之鬼,不做贼子之臣。”
“秦宴清?”
李桃歌细细品味,笑道:“海晏河清,好名字。”
男子艰难作揖,起身后,用袖口擦干净嘴角血污,正色道:“承蒙大人施以援手,救全家之恩,无以为报,日后若有机会出人头地,一定为李家效死忠。”
李桃歌感兴趣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秦晏清笑道:“李相风姿无双,艳压大宁,像他三分,已是世间少有俊逸之人,像他九分,才知道世间还有这般人物。何况满城都知道李公子亲率大军征讨郭贼,并不难猜。”
李桃歌微笑道:“好了,老婆孩子都在等着吃饭呢,别在这酸溜溜的咬文嚼字了,你这种穷酸书生,饿死都不冤,怪不得家徒四壁,可惜妻儿老小都要跟着遭罪。”
秦晏清抱拳道:“再次叩谢公子大恩大德,若有空闲,不妨将奸商整治一番,发国难财的蛀虫,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李桃歌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走向粮铺,掌柜和伙计战战兢兢,不停行礼。
李桃歌抓起一把黍米,再抓起一把粟米,放入手心,不仅是陈粮,竟然有小半掺有沙石。
李桃歌阴阳怪气说道:“城墙破损不少,急需修葺,你这米倒是不错,又硬,沙石又多,正好用来修补残缺,掌柜的,多少钱一斗,我想都买下来,筑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