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貂寺遥望沙州城方向。
漆黑寂静,宛如深渊。
可他似乎看到了九名半步仙人悬于城头,压的数十万大军动弹不得。
苏貂寺收回视线,轻叹一口气,说道:“滥造杀孽,会遭到天道反噬,他们会为了凡夫俗子,使自己孽债缠身?”
李静水泰然自若一笑,“半仙之体也是人,也会有七情六欲,也会有亲眷子嗣,为了守护家国和至亲,孽债算个屁!不像你们,无后的煽驴,孤零零的野狗,体会不到烟火照人间的滋味。”
苏貂寺手指划过剑身,一抹莹灰浮现,“看来最稳妥的办法,是将你杀死后,前去驰援沙州城。以五方大阵为锋,天人之下,皆为蝼蚁,九名半步仙人又如何。”
李静水轻蔑笑道:“吹牛皮谁不会?老夫宰了你们,再去无双城刀劈九千岁,手撕林青帝。”
苏貂寺扬起尖俏下巴,用阴柔声音说道:“咱家新悟出一剑,暂时没想好名字,你是第一个死在剑下的亡魂,姑且叫做鱼龙舞。”
李静水惊讶道:“不男不女的怪物,居然比老夫都狂妄,鱼龙舞,寓意我是鱼,你是龙?不怕你的大皇帝听到后,再把你上面的头给砍掉?”
苏貂寺浅笑道:“相知多年,才知道李小鱼不识文墨,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道不尽的盛世景象。这也不怪你,九天阊阖拜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又岂是偏安一隅的宁人能够窥探到的。”
李静水呲牙笑道:“好,那老夫也有一刀,名为斩阉驴,一个舞,一个战,名字里都有畜生,与你那鱼龙舞正好是一对儿。”
谁跟天下最狂的李静水对话,都能活活气死。
苏貂寺久居深宫,常年枯坐问道,养气功夫能比肩高僧,可李静水一而再再而三挑衅,逐渐动了真怒,长发根根倒竖,厉声道:“起阵!”
四名大寺人将真元注入骨剑,剑尖生出细纹,像是蛛网朝着苏貂寺蔓延。
李静水故作惊慌道:“不是说好你一剑我一刀吗?咋合起伙来欺负人了?裤裆里没了家伙式,说话都没放屁响。”
苏貂寺不理他,眼观鼻鼻观心,合五人之力,聚于剑尖。
李静水打过的架,自己都数不过来,瞧见对方郑重其事的模样,立刻察觉到苗头不对,气机疯狂注入右臂,劈出一记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