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不认得李静水,也能猜到这老头必定是半步仙人,那么多双眼盯着,谁能做到杀人于无形。
派大军报仇,未必能杀的了人家,一招之内,自己肯定会陪着儿子殉葬。
司马忠是酷吏,同样是狠人,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和家人也狠,几息功夫做好了决定,强忍住悲痛,弯腰抱拳道:“犬子惹怒了前辈,死有余辜,司马家生在漠西长在漠西,投靠郭熙为的是振兴家门,实属无奈之举,望前辈体谅。”
李静水惊讶道:“杀子之仇,能忍的了?”
司马忠堆笑道:“前辈替晚辈清理家门,道谢都来不及,无所谓忍与不忍。”
李静水感慨道:“司马家的风骨,随着大漠黄沙,吹没喽。”
司马忠扬起笑容,一躬到底,缓缓朝后退走。
李静水挑眉道:“我让你走了吗?”
司马忠僵在原地,保持行礼姿势,毕恭毕敬道:“前辈有何吩咐?”
李静水轻叹道:“自裁,谢罪大宁。”
司马忠逐渐挺直腰杆,苦笑道:“犬子丧命于前辈手中,晚辈都不去计较,苟且偷生而已,一条活路都不给吗?”
李静水摇头道:“自作孽,不可活。”
苦苦相逼到这种地步,司马忠已经没有余地,手指才搭住兵刃,忽然感觉天旋地转。
他亲到了自己的麂皮靴子。
干净利落杀掉司马父子,李静水轻咳几声,冲安西大军招招手,说道:“想要替你们将军报仇的话,可以一起上。”
一人对万军。
狂气峥嵘。
谁能想到这位和赵茯苓同样矮瘦的老人,曾经杀的大周高手不敢踏足北海百里之内。
万军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