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搅着热气腾腾的铁锅,略带伤感道:“你爹说的没错,可安西成了掉在锅边的烂肉,不把它处理好,整锅粥都没办法吃。朝廷左右为难,下了很大决心才决定西征,若是以惨败收场,恐怕年底就能在永宁城见到骠月或者周国的铁骑了。”
卜屠玉好奇道:“我就纳闷了,明知前方可能有贪狼军,为啥还要打过去?这不是白白送死呢。”
李桃歌轻声道:“很简单,大宁好比是房子,一边的墙塌了,必须要即时修葺,要不然风雨都进来,岂不是跟露天而居无异?漠西走廊地势狭长且有数座雄关,乃是拒敌要道,把安西攥在手里,才能抵挡外敌入侵。况且郭熙叛变,乃是大宁耻辱,不把他杀掉,其他封疆大吏效仿该怎么办?所以西征是朝廷对于叛将的态度,不许容忍任何人作乱。”
卜屠玉挠头道:“虽然听不明白,但觉得挺在理。”
李桃歌瞥去一眼,忽然觉得不对劲,问道:“你爹给你送来的熊皮大袄呢?天寒地冻的,咋换上了棉袍。”
卜屠玉嘿嘿笑道:“昨夜见到一名女子冻得瑟瑟发抖,本少爷瞅见后于心不忍,就把熊皮大袄送给她抵御风寒,咱修行者皮糙肉厚,有真气护体,这些寒气,光着屁股都没事,何必糟蹋好东西呢。大哥你在救百姓,我也跟着救百姓,咱兄弟齐心,争取让易州少死点人。”
“女子?”
李桃歌深知他的口味,好笑道:“寡妇吧?”
卜屠玉翻着白眼说道:“看破不说破,兄弟才有的做。”
一阵踩雪声响起。
不良帅袁柏带着国子监监生进入眼帘,满身风尘,像是长途跋涉而来。
南雨国小皇子庄游兴奋喊道:“老大。”
师小葵点头微笑示意。
另外几名监生不像他俩那么熟稔,拱手行礼。
李桃歌起身笑道:“从复州那么远赶来,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