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开怀大笑道:“想要用李相来压我?好胆色。你去问问李白垚,他敢动老夫一根手指头吗。黄口小儿,没穿过几天官袍,官威倒是不小,你爷爷当初见了我,都要客客气气尊称元少卿,祖孙三位,唯有你不识时务。也对,十七八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之际,有火气很正常,但想要在朝廷混出名堂,需要学会压得住火气,没这点本事,休想在宣政殿立足。”
李桃歌眯起眸子道:“本御史要的是郭熙伏诛,要的是安西平安收复,不是身披朱紫高居庙堂,请你们暂时收起野心,为子民想一想。”
元嘉清一清嗓子,高声喊道:“来人。”
太子右卫率田桂从偏房走出,铠甲步步发出争鸣声,冲元嘉抱拳道:“太师请吩咐。”
元嘉单臂高举,轻松说道:“御史李大人喝醉了酒,在太子身边胡言乱语,扰乱了殿下休养,把李御史叉出去,找处僻静的地方醒醒酒。”
“诺。”
田桂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少年旁边,抓住右臂,作势要往外拽,没想到对方伸出一拳,力道大的出奇,正中胸口。
田桂爆退出去,险些被打出门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低头望着片片碎裂的甲胄,田桂摁住横刀刀柄,屏气沉声道:“李御史想造反?”
元嘉眼神充满好奇神色。
李桃歌冷笑道:“你们之前将我拘禁在巨石城,我忍了,将复州兵精锐悉数调走,我也忍了,今日还想故技重施,把我关起来当猴耍,那得问问本御史的拳脚答不答应!当初在宣政殿门外,小爷敢当面怒斥冯吉祥,你们几位加起来,有芒鞋宰相权势大吗?一群被刘甫杀的血流成河的怂包,跑到安西耍威风来了,今日咱们真刀真枪干一仗,检验下太子府将士成色。”
谁都没想到他会突然翻脸,房间内陷入短暂沉寂。
田桂想拔刀,又不敢拔刀,倘若真惹怒了这位少爷,后果不堪设想。
十八骑先登营,八千草原狼骑,一营不良人,还有十几万大军,可都是以少年马首是瞻,这小子真要发了疯,不计一切后果开战,那可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