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云打的胜仗很多,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对于他的诟病也不少,譬如从来不亲自上阵杀敌,用兵以诡谋见长,以强胜弱,以众欺寡,有失大将风范,对待手下冷血无情,动辄砍掉头颅示众。
可无论流言如何四起,张燕云至今以不败金身傲视群雄。
随着巫马乐一声令下,山谷瞬间飘起了白雾,神枪营将士摘掉背后大弓,搭弦便是三箭,底下的贪狼军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于是不用担心准头如何,彰显膂力即可,箭矢疯狂射出,将贪狼军射的人马皆成了刺猬。
太虚营的术士站在崖边,双手结出一道道法印,遮天蔽日的冰块和水柱落下,中间偶尔夹杂着土块和石块,贪狼军再勇猛,抵挡不住狂轰滥炸,厚达一寸盾牌也无济于事,撑住几次就筋骨折断,只要将躯体暴露在外,顷刻间成为肉泥。
几百名贪狼军,很快全军覆没,后面被魔风骑和掠火骑追赶的大周将士,见到惨绝人寰的一幕,脊背发凉,腿肚子转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快步了死鬼兄弟后尘。
又有一队骑兵进入山道,这次的敌军明显不同,面部神色冷峻,铠甲和兵器更为精良,人人撑开护体罡气,用长刀长矛挑开同伴尸体,很快清扫出道路,冲着柳宗望发起冲锋。
巫马乐沉声道:“近八成的修行者,这百骑似乎是亲兵,没准儿对方主将就在里面,一个都不能放走。”
张燕云用脚尖将熊掌踢了下去,咧嘴道:“既然是主将,应当以礼待客,要不然会说咱礼数不周,老张亲自烤的熊掌,够心诚吧?晾那周国大皇帝亲至,也挑不出毛病。”
巫马乐一脸肃容道:“贪狼军出了名的难缠,随便拎出一名将军,至少是无极境以上的修行者,老柳心高气傲,定然不齿别人帮忙,我去看看,千万别阴沟里翻船。”
张燕云笑道:“腻腻歪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老柳新纳的小妾,去吧,机灵点儿,别帮了倒忙,把自己给搭进去。”
巫马乐皱眉道:“战局发展的太顺利,我总觉得不对劲,你先撤离此地,等荡平完敌军再来。”
张燕云傲然一笑,“老子打了这么多的仗,次次都是站在前边压阵,若是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如何官拜天将军,赶紧去吧,万一老柳出了岔子,我拿你是问。”
巫马乐欲言又止,飞身掠起,几个起落后消失不见。
张燕云盘膝坐下,笑容古怪。
谷道尽头,一名贪狼军武将装束的大汉下马徒步,昂首而立,并未佩戴头盔,露出一双极为瘆人的四白眼,长发迎风飞舞,手里一杆日月镗,正冲着柳宗望缓慢行进,宛如一头猛虎巡山。
用镗的武将,臂力和技巧缺一不可,这东西似戟似槊,又非戟非槊,镗法自成一派,十年光阴都未必小成,有的一辈子都玩不明白,敢将性命交付在镗之上,不是虎将就是虎比。
贪狼军武将来到柳宗望十步之外定住身形,笑了笑,露出尖锐白牙,“听闻燕云十八骑有员大将,手持上古陌刀虎啸,在东花和南部打出了威风,你就是柳宗望?”
柳宗望横起陌刀,轻蔑道:“哪里来的无名小辈,敢在柳爷爷面前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