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子率领二十万保宁军来到沙州,不问政务,不问军情,日日饮酒作乐,似乎一路披靡的是他们,并非复州兵和鹿贺二人麾下保宁军。
沙州城放不下三十万大军,有一半调往不远的巨石城,包括莫壬良和七万死士。
对此,李桃歌一言不发,在屋子里闭门不出,任由刘识翻江倒海。
赵茯苓端来热气腾腾的热水,将少爷双脚泡入木盆,用袖口擦拭着水渍,笑道:“卜少爷说去河边钓鱼,这都大半天了,还没回来呢,该不会是没钓到,不敢进门了吧。”
望着小丫头热气蒸成红彤彤的俏脸,李桃歌歪过头,合住手中书籍,莞尔一笑道:“按照他的性子,即便钓不到鱼,也得指挥四百重骑冲进河里,捡一条最肥的来显摆。迟迟不归,恐怕又看上谁家的俏寡妇了,用出送胭脂送金钗的恶俗伎俩,试图能大被同眠琴瑟和鸣。”
赵茯苓神色略带尴尬,低头说道:“太子不是赏给二位少爷舞姬了吗?那些姐姐身段轻盈,相貌一等一出众,我从来都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美人,可你们都不要,偏偏去外面沾花惹草,真是想不通。”
李桃歌玩味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念,再美的女子,娶到家中,一年半载后也就索然无味,别人家的娇妻,才能魂牵梦萦欲罢不能。”
李桃歌弹了弹手中史书,“不是我说的,是先贤名句。”
赵茯苓嘀咕道:“先贤怎会教后人惦记别人家的媳妇,我不信。”
李桃歌翘起二郎腿,得意说道:“这是先贤总结出的人性,并非教谁偷香窃玉,书是好的,得看读书的人心里是否干净,心脏的人,读大宁律都能读出鸡鸣狗盗,心净的人,读禁书如同阅读佛经,嗯,譬如少爷我。”
赵茯苓想了半天,苦恼道:“少爷的道理好深奥,听不懂。”
擦完脚,端走木盆,恰好有人来,赵茯苓前去开门,鹿怀夫,贺举山,以及抱着一条三四十斤大鱼的卜家少爷同时到访。
三人神色各不相同,鹿怀夫阴沉,贺举山八风不动,卜屠玉眉飞色舞。
李桃歌说道:“茯苓,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