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可人算不如天算,怎么跳出来一个张燕云?
纳兰重锦上位没几天,仅仅和对方有过一面之缘,他深知燕云十八骑在圣人和百姓心中的份量,那是大宁荣光,硬撼赵国公武将之首,无疑是死路一条,皇后姐姐都保不住他。
话已经说出口,无法收回,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纳兰重锦扭捏道:“国公,崔都护的部将挨了揍,尚在昏迷之中,我这兵部尚书,得为边疆将士争一份公道。”
“哦,原来如此。”
张燕云恍然大悟道:“看来是崔都护跑到纳兰夏官面前告状了,明天我去问问老崔,自己的部将四个打一个没打过,有啥脸跑去嚼舌根呢,真是丢死东庭的人。”
纳兰重锦愣了片刻,正色道:“并非崔都护跑去告状,而是兵部的官员看到这一幕,跑去下官府里禀报。”
张燕云从清馆人怀里坐起身,倒了杯酒,并未喝掉,突然笑容诡异道:“长乐坊出现斗殴,不是该由永宁府的不良人管吗?兵部横插一脚,又是尚书亲至,听起来似乎不对劲吧。”
纳兰重锦堆出一身凛然正气,“为东庭武将谋公道,乃下官职责所在!”
“好好好,纳兰尚书一心明月,真是群臣楷模,我替戍边将士,对你道一声谢。”张燕云装腔作势拱手为礼,忽然神色一转,惊讶道:“不对,你之前说兵部的官员在长乐坊里,见到有人在行凶,难道兵部允许官员逛窑子?”
纳兰重锦在庙堂里打磨多年,瞬间找到了破解之法,含笑道:“今日长乐坊里,三省六部里的官员,不止一个吧。”
余光悄无声息瞥向李桃歌。
中书省入册的主事,又是李相儿子,传出去,不知谁的麻烦更大。
张燕云笑道:“堂堂国公,跑出来喝花酒,带个侍卫不过分吧?他年初就入了燕云十八骑,纳兰尚书若是不信的话,随便找人问,几个月前跃马入皇城,他就在我身边,城里数万人盯着,谁敢作假。”
纳兰重锦淡淡笑道:“国公的话,我信,可他不仅仅是你的侍卫吧,同样是中书令里的入册官吏,六部官员不能逛青楼,难道三省里的贵人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