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还礼后,萧文睿挤眉弄眼道:“杜相,有传言说,你前几日与圣人下棋,被杀的丢盔弃甲,接连输掉五局,我记得你的师父,可是以棋道闻名的薛夫子,你二十八岁顶着国手入职礼部,即便久疏战阵,如何能输的这般惨烈?”
杜斯通惭愧一笑,说道:“几十年前的旧事,早已不负盛名,圣人棋力精进,恐怕是师父亲至,也讨不到半分便宜,萧大人不也是常常和圣人对弈吗?对于圣人棋力,应该比我清楚。”
萧文睿惊讶道:“那可奇怪了,我这个臭棋篓子,在圣人面前赢多输少,你这个国手,在圣人面前赢少输多,究竟是谁在故弄玄虚?只听闻当官有玄机,还没听过下棋有猫腻。”
一番话单刀直入。
杜斯通脸色波澜不惊,抱拳告辞。
李白垚轻声道:“世叔,言重了。”
萧文睿淡淡笑道:“这老杜出身贫寒,最善中庸之道,换成别的高位,无关痛痒,这百官之首乃是百官圭臬,左右逢源欺上瞒下,是大忌,我倒是希望圣人另谋人选,把你们俩的位置换一换,或许更为得当。”
李白垚以为自己够胆大包天了,敢当众指责圣人,可这位世叔胆魄,并不在自己之下,宣政殿外只字片语,将圣人和杜斯通都给得罪,简直是老而弥坚。
萧文睿抖抖肩,将貂裘扶正,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家的桃歌,有消息吗?昨夜还梦到那孩子,陪我喝酒吃豆腐呢。”
李白垚低头说道:“从贱籍转入军籍,成为镇魂大营一名槽头,我以为是喂牛喂马的闲散士卒,哪曾想前些天,亲手斩杀一名骠月玄月军鸦候,我李氏一脉有祖训,不许后人从军入伍,他这么一弄,倒显得我对不起祖宗。”
萧文睿斜眼道:“是你对不起他,不是他对不起祖宗,刀枪无眼,难道遇到蛮子,伸出脖子等死吗?你这当爹的,迂腐顽固,透着一股朽木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