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房,一群人围着大枪轮番观望,时不时品头论足,议论这杆枪究竟能值多少银子。
天下神兵,对戍边兵卒而言太过遥远,折叠锻打后的宁刀,已然是了不得的宝刃,撑破天,也仅仅见识过王宝的陌刀而已。
这杆枪的枪杆又韧又弹,足有十几斤重,显然不是俗物,老孟一刀下去,白印都不曾留下,枪头有小篆雕刻的黄泉二字,古朴又不失威严,一枪捅过去,稍微用力,树桩如纸糊一样碎裂,笨如牛井,都知道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器。
“桃子,这杆枪真是你捡的?”牛井疑惑道。
自打李桃歌拎枪返回大营,他的视线就盯住黄泉没离开过,若是用这东西打造成粪叉,岂不是牛井拿着粪叉回乡,牛叉到姥姥家了?
“在松林里捡的,附近有几滩凝固血迹,估计是有人在那厮杀,恰巧捡了个便宜。”李桃歌轻声说道。
青姨教会了他术法,又教会了他城府,这杆枪来历敏感,说出去恐怕会有人来寻仇,无极境的神婴和武者,总不至于一个亲朋好友都没有,万一同门师兄弟上门,他可不是对手。
“乖乖,你这天杀的运气,遛弯都能捡到宝贝,你告诉我具体在哪儿,咱也去附近溜达一圈,打架最少成双结对,或许还有其它掉落的兵刃。”玉竹艳羡说道,口水都挂到了嘴边。
“就在松林深处,我在附近找过了,只有这一杆枪,你若是想去,记得多备些驱鬼符箓和开过光的佛器,那里阴气很重,稍有不慎会被恶疾缠身。”李桃歌裹着厚厚的棉被,装模作样打了个哆嗦。
“老子在镇魂关几十年,一个铜板都没拣过,别他娘做白日梦了,桃子能捡到黄泉,那是他的福气,你们几个有那命吗?弄不好,命都会丢到鬼林里面。”老孟使劲抽着旱烟,若有所思说道。
将脑袋别在裤腰带的边军,可不会相信怪力乱神,只听从军令,既然老孟开了口,这帮人只好作罢。
房门推开,一股寒流涌进。
王宝阴沉着脸,大摇大摆进入营房,坐到火炉旁边,一言不发。
“都统,出事了?”善于察言观色的老孟问道。
“将军刚刚升帐议事,三队斥候进去了白沙滩,如今一个活人都没回来,二十营谁都不敢接茬,唯独隆校尉不知抽了什么风,将差事大包大揽,说锐字营都是精锐悍卒,恶仗必须交给咱们。现在倒好,早点歇息吧,明日一早,还得再去白沙滩走一遭。”王宝面带不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