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斯通抱拳道:“多谢王爷恩典。”
刘甫用脚尖在雪地中写出一个李字,“杜相怎么看?”
杜斯通询问道:“王爷说的可是李氏相府?”
刘甫笑了笑,道:“明知故问,咱俩是多年的老相识了,不用藏着掖着,再把我当外人,杜相可就居心叵测了。
一顶帽子压下来,杜斯通不得不接茬,沉吟片刻,说道:“李白垚书生气太浓,只言民间疾苦,不懂圣人心病,若是把他放到工部户部,倒也合适,可偏偏放到圣人眼皮子底下,当一名翰林学士,岂不是好铁放到了鞋底,谁都不舒服。”
刘甫挤眉弄眼道:“把李白垚放到圣人面前,你猜猜是谁的授意?”
杜斯通摇头道:“老臣不知。”
刘甫指着对方,笑道:“杜相啊,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你我,不是圣人,还能是谁?冯吉祥把李白垚那块铁板镶在圣人脚底,究竟是让圣人难受,还是让李家遭殃。”
杜斯通沉默不语。
刘甫压低声音说道:“八大家族同气连枝,李家一旦遭受灭门之灾,其它家族肯定会奋起反击,害怕会步李家后尘。八大家族扎根几百年,枝叶茂盛,人才辈出,仅仅是历朝历代的皇亲国戚,就能坐满牡丹园,说句大不敬的话,这天下即是刘家的,也是八大家族的,冯吉祥这招敲山震虎,一旦出了纰漏,或许会把自己给玩死。”
杜斯通叹气道:“冯吉祥这步棋,确实凶险万分,几乎是拿大宁国运当赌注。”
刘甫用脚尖拭去李字上面的“木”,只留一个“子”字孤零零横在雪中。
刘甫注视着“子”字,酝酿良久,呢喃道:“所有的变数,都在他的身上。”
杜斯通自言自语道:“李家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