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自然也看见了,几不可察地抿了下唇,郎君……不会是这样肤浅人。
“我扶郎君去沐浴吧。”崔令鸢向他伸出手。
其实自从她病了一场后,两人关系不再似从前表面了,至少,是她认为的表面和交心。
不过她若真要携手共济,有些方面,还是需要纠正过来,否则她一辈子也不能接受。
譬如杜若这类人,譬如丫鬟贴身伺候。
沈祉点头。
杜若颇不甘心地松开他胳膊。
进了浴间,丁香茴香都守在外边,蒸汽氤氲的浴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跟醉酒的人没什么道理讲,崔令鸢打算先叫他醒醒酒。
她帮着对方将外袍脱了,只剩一套中衣穿在身上,因为有一大桶热水,倒是不冷。
又拿布巾沾湿热水。
“醉酒便不要泡澡了,待会醉得更厉害,我给郎君擦擦身子——”
崔令鸢止住了话音,因为她忽然被从身后极轻抱住。
“今日高兴,吃多了酒……”沈祉语气呢喃,“有劳你照顾我。”
这力道极轻,是一个完全不带情/.欲的拥抱。对方埋首于她颈窝,用几乎没有长出来的胡茬轻轻摩挲她侧颈,还是刺得她娇嫩的肌肤生疼。
这样亲昵轻佻的动作,平日完全不可能出现在这人身上。
崔令鸢完全吃这一套,她刚萌生些心动,转过身来想回抱他——他考中了,前途坦荡光明,她二人是为夫妻一体,她自然也高兴。
然后下一秒,她闻见那只杜若抱过的胳膊,还散发着幽幽杜若香气。
崔令鸢脸上的温柔笑意僵住了。
她看着沈祉,低垂眉眼:“快些擦身吧,别着凉了。”
沈祉手里一空,温香软玉自行挣脱,他虽然失望,却也没说什么。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对方的什么情绪。
不过他醉得厉害,也无心去分析。
擦了一身酒气再出去,沆瀣浆煮好了,沈祉喝了一些,头没那么疼了,眼神也清明了些。
他走向床榻,看着崔令鸢,幽深眼神中带着她熟悉的情/.潮。
崔令鸢若无其事地移开眼,此刻,她十分庆幸今日来了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