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武侯听令,严阵以待,不许放一人进宫!”
他脑子里飞快计算着,安福门这边并非主力,城楼上还有五百内卫,地势占了上风,只是对上韩琮手里一千五百人……
只要撑到理国公那边传来胜讯即可。
谁也说不清究竟是哪一方先动的手,齐衡只记得漫天的箭雨,箭矢上抹了酒药,点了火,落在士兵身上,猝然烧成一团火球。
当然了,内卫的准头有时候没那么好,掉在了自己人身上。
他看见与他并肩迎敌对武侯被韩琮拉了过去挡箭,那名武侯身上发出难闻的烧焦气息,伸出手向他求救……
压根不知道过了多久,齐衡一如韩琮所说的那样,并不擅长排兵布阵,抵抗得很是艰难。
夜色依旧浓重,黎明迟迟不来。
再多的箭,也难抵抗人头上的悬殊,面对足足多了两倍的禁军人数,齐衡这边渐渐落了下风。
他深入叛军,一剑砍下一人脑袋。
从开始到不忍下手到麻木挥剑,只用了一刻钟不到,周围是浓重的血腥气,空气中参杂着七月特有的茉莉香,使人生出一股割裂而恍惚之感。
他自幼习来为了装潢身份的剑术并不算精湛,到了生死关头,已经全然忘了个干净,齐衡只记得手起剑落,然而终究不敌训练有素的禁军,不慎伤了右手。
剧痛之后,齐衡伏在马背上咬牙。
右手拿不动剑,便换左手!
左手并不能一时习惯握剑姿势,背后疏于防范,不知危险悄然靠近。
“哐当”长剑落地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之声。
“谁让你们伤了齐少尹的?”
韩琮衣袍染血,眼神也染上猩红,是方才意欲偷袭齐衡的那士兵当场溅出来的鲜血。
而此时他倒在马蹄之下,双腿还抽搐着,眼神已经泛空。
韩琮在五步之外冷声,“给我留活口。”
禁军哗然,不由自主离齐衡远了些,转而去对付武侯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