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
“剑道书院附近有一座灵溪山,常有师生相约在溪畔垂钓,谈天说地。”梁辅国讲述道。
“溪山会的雏形就是在那时产生,也许只是两名学子闲谈,觉得朝中百官有制约皇帝的职责,帝王权柄,不应过大。可帝王权力是集中的,臣子的权力却是分散的,天然就要在斗争中处于下风。他们大胆地想,若是能有一个组织将臣子的力量联合起来,或许就可以构建一个由朝堂臣子主事的国家,皇帝的权柄被削弱以后,也可以作为一个象征和仲裁者存在。”
梁岳听着这番构想,对于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冲击,可是在两百多年前的胤朝,应该是很大胆的思想。
“后来这些学子真地进入朝堂,便开始践行当初的想法,暗中结党,组成了溪山会。”梁辅国继续道:“他们经过百十年的发展,已经在朝堂中拥有了很大势力。臣子共治,由左右相主事,掌握权柄,虽然皇帝的权力弱化,可对于天下长治久安,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种朝堂秩序的暗中发展,一直持续了两百年,当时溪山会的存在,其实已经谈不上秘密。只是在当今陛下登基时,发生了西北大战。”
事态的发展不难猜到,和平时期权力需要分散,战争时期的权力却需要集中,牧北帝自然成为了那个集天下大权的人。而且他御驾亲征,平定九鞅,也为自己赢得了巨大的声望。
等到天下太平之时,再想将他手里的权力夺回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陛下肯定是知道溪山会存在的,他直接让溪山会当时的领袖、西北大战中同样立下大功的沈相致仕还乡,启用新人,暗中将其势力打散。原本都还只是怀柔手段,一直到有一件事的发生,才让陛下第一次对他们痛下杀手。”
梁辅国在那里讲得兴致勃勃,梁岳听得津津有味。
正待他往下说,梁辅国忽然又问道:“依你的性子,听到这,是不是要觉得他们都是好人?”
“说来总是如此,可也不能全看他们说了什么,得看他们做了什么。”梁岳道:“至少我目前接触到的这几次,他们说是穷凶极恶也不为过。”
“这就对了。”梁辅国笑着颔首,“其实在我初入朝堂时,他们就曾派人接触过我,这一套说辞,也是那时这些人跟我讲的。”
“可是我很快发现,他们并非自己所说的那样正义。”梁辅国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也许前人初创的目的与他们所说的一样,可是当溪山会势力庞大以后,这个组织的人也开始结党营私、党同伐异,为夺权罔顾江山社稷,为敛财同样不择手段。”
“那时我便心中有数,和这群虫豸一起,怎么可能治理好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