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神都的城墙,有着大量甲士与无数阵法,即使是宗师境强者想要强闯也要掂量掂量,
何况是他们俩?
二人与周围守军对峙片刻,最终也只得束手就擒。
曹义当即下令道:“秦将军,将问天楼的人押回祖庙,再派一队人押送这魔修随我回皇城,不要出纰漏。”
“是!”
明明监门将军是正四品职,却老老实实地听曹义这个饮马监黑刀的号令。
……
回返的路上,梁岳小声问道:“那监门将军显然是趁职务之便私下放人出城,监守自盗,如此恶劣,你们饮马监不打算处置他吗?”
曹义微微一笑,“陛下叫我们探,我们饮马监就是耳目;陛下叫我们杀,我们饮马监才是爪牙。这些事情我都会报上去,除非有命令,否则饮马监也不会处置任何人。”
“原来如此。”梁岳道。
这番话让他意识到,饮马监与诛邪司、刑部这三者是不同的。
刑部是公器,是为黎民百姓赏善罚恶,一切要以国家为本。可毕竟根基在朝中,还要受很多朝廷里的掣肘,有些时候不能做到完全的善恶分明。
诛邪司也算是公器,可根基在玄门,所以做事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完全以善恶为准。这可能也是梁辅国上三清山的原因,本质上是向外借刀。
可饮马监就是纯粹的私器,是帝王本人的耳目爪牙,根基就来自于王权维护统治的需要,不分善恶,只为皇帝一个人服务。
所以很多时候他们做的看似是一件事,其实目的大不相同。
“而且……”曹义又深沉地笑了笑,“我猜这个人会没事的。”
“为什么?”梁岳问道。
“义父说过,拿住一个人的错处,不杀他,他才能听话。若是拿住一个人的错处就要杀,那就没有人会听我们的话了。”曹义道。
他觉得与梁岳颇为投缘,这才多讲几句。
这个太子伴读看起来一表人才、很是正派,但办起事来阴险狡猾,打起架来不择手段的……很对胃口。
梁岳了然地点点头,大概明白他所说的意思。
像是今日那个姓秦的守将,若是饮马监揭露此事将他杀了,再换另一个守将过来,那新来的人不会买饮马监的账。
可如果饮马监不揭露此事,只是留下证据,那这名守将以后就要听饮马监的话,让他做什么就要做什么。
他一名将军要听一个黑刀的号令,就是因为他的生死都拿捏在人家手里。
说白了,这还是私器的做事逻辑。
可就是这种逻辑,才让饮马监人人畏惧,行事简单。如果真的一心为公,在官场上很多事情反而不能做得很顺利。
甚至于站在皇帝的角度,可能也是如此。
犯了错的官员,留着把柄在手里却不杀,他会感恩戴德,更加忠心的为你所用。比起那些持身端正的官员,反而更听话、更好用。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贪腐多年的卢家才能始终执掌工部。
听起来似乎有内在的道理,可站在梁岳的立场,却不能认为这是对的。
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他说道:“曹兄,我家就在城南,就不随你回返皇城了,明日我再去饮马监看看伱们审讯的结果。”
“好。”曹义颔首道:“这一趟多亏你了,要不然平白被郭崇文跑掉,我们都要倒霉。回去之后,我一定为你请功。”
多亏了梁岳的情报,好歹抓回来一个魔修刺客,还有一个意外之喜的问天楼神官,总可以免于一些责罚。
饮马监不止是对外人狠,对内部也是出了名的严苛。
“大家通力配合而已。”梁岳谦虚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