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猴儿啊?”老头儿大声回答。
“得了吧……”凌元宝一捂脑门,“我们审这老头儿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耳朵聋、人也糊涂,根本没法交流。”
“这样啊……”梁岳背过身,压低声音对她道:“别的他不知道就算了,要是这金丝绸的来历他再说不出来,留着他也没用了。要我说,你们不如就把谋杀主家的罪名安给他,直接把案子了结了算了……”
“是啊,也只好这样了。”凌元宝小声道,“原本还想他说出来就放了他,看来全推到他身上也行,反正他年老昏聩,估计上了公堂都不知道在干嘛。”
“隆盛布庄!”尽管二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跟蚊子也差不多,老门房伸着脖子探了两探之后,还是立马尖叫道:“这金丝绸是隆盛布庄送来的!”
“呵。”凌元宝冷笑一声:“他还真是装的。”
“是吧,我就说这老头儿记性未必比我差。”梁岳也道。
原来在来这里之前他就猜到老头儿有可能会装傻,提前和凌元宝商量好了小策略。
老门房摸着脑袋:“哎呦,我这耳朵呀,就是一阵儿一阵儿的。”
“都这份儿上了,咱就别装了大爷。”梁岳笑道道:“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儿吧。”
“嘿嘿。”老门房讪笑两声,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就是记得八年前九月十二号、六年前四月三号、五年前七月六、三年前四月二、去年八月三……都有专人到府上来,给老爷送上一段布匹,就是这金丝绸。老爷什么珠宝古董都不喜欢,就对这段布爱不释手,常放在手里把玩。书房里这一段,就是他常留在手边的。”
梁岳又问道:“那隆盛布庄在哪里伱知道吗?”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来没去过啊。”老门房摇头道:“我老了,糊涂咯,也只记得这么多了。”
梁岳由衷道:“大爷,你太谦虚了。”
他认识的一些年轻人,譬如逄某、陈某之流,记性都未必赶得上一个好老头儿,跟眼前这个一比更是不用提了。
只能说人家就是干这个的。
出了大牢以后,凌元宝干劲满满,束在脑后的马尾一跳一跳的,看来是第一次感受到查案的乐趣。
“隆盛布庄!”她挥舞着拳头,“我这就去查清楚它在哪里!”
……
二人走出刑部大牢的时候,忽听得铜锣声响,正赶上前方一骑开道净街。
后方两队带甲轻骑护卫着中央一辆四匹高头大马并排的车驾,声势浩大,队伍缓缓朝刑部衙门行来。
前方一骑到了衙门口,翻身下马,高声道:“左相大人到——”
这是左相梁辅国的车驾?
难怪……
梁岳轻笑道:“好大的排场。”
“诶?”凌元宝则是轻疑一声,“左相大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