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感觉恐怖,仿佛那一轮轮的晕圈不是光,而是溃烂的腐肉。
甚至就连全身器官都开始了蠢蠢欲动。
他急忙躲进防护阵内视,发现身体没有任何变化,补魂灯也没有护主的迹象。
“还好还好,应该是幻觉。”
他轻吁一口气,但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再出门去看月亮到底是不是红色。
第二天,感觉到疲惫的大兴皇帝方从辍朝。
已经赶到文阁外的百官感激涕零,大呼“仁君”。
当晚,餍境没有如约光临,想来,对方狂吐几升鲜血,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第三天,方从还没想好当不当仁君,昌平长公主就找了过来。
“有事吗?”
他看着已经十一岁的昌平。
昌平却不说话,只是抑制不住地身躯颤抖。良久后,她才开口,用变了调的声音问:“你……会杀我吗?”
“我…舅舅死了,很惨。哥哥也死了,尸体都没有留下来。我们这些凡人,迟早都会死的……对吗?”
方从肃容道:“我不是滥杀无辜的人,那天对你和你母亲说过的话,都会算数。”
“不……那天我能感觉到,你说得不全是真话。而且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仙人也一样,皇位你或许真看不上,但你哪天一高兴,说不定就会再取回去。就算不取,也可以留给自己的儿子,孙子,保证他们世世代代荣华富贵。我……我终究会死的,对不对……”
“第一,我不会有孩子。第二,我也不会因为皇位杀人。”
“可是我睡不着觉,我的妈妈也睡不着觉。每天做梦都在害怕一觉醒来,和舅舅一样变成了黄水。我们怎么生,怎么死,都在高高在上的仙师一念之间,这个世界,没有力量,永远都是待宰羔羊。”
说着,昌平公主突然重重跪下:“所以……所以我求你。如果想杀,就在今天杀了我和母亲吧,不要再让我们担心受怕。如果不想杀,就请教我修仙,或者教我武道。这样,如果你哪天反悔,想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我可以带着母亲去浪迹江湖。”
十一岁的小姑娘,很害怕,却没有哭。
方从沉默了一会,道:“我让人教你武道。修仙,你没有灵根。”
“不!不能别人教,而且我除了练武,我也要一直跟着你,铺纸磨墨,端茶倒水,做什么都行。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的安全,也能让母亲安心。”
方从明白了,对方是想用感情做羁绊,消弭他可能的杀心。
别说是人,就算一只猫一条狗,相处久了,也不会舍得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