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吗?他们要多少年才能碰见一个狼人啊?碰到了大不了献点贡品送点肉得了。”
“不,那解决不了问题。”霜尾立刻说,“那不是单纯的饥饿,而是对杀戮的渴求。这就像是吸血种没法靠假血浆来满足,因为他们需要的不是物质成分,而是掠夺生命本身。”
罗彬瀚没想到霜尾会突然提起这样的事。他有点稀奇地问:“吸血种?你的意思是说真的有吸血鬼?他们也真的要吸人血活命?”
“是的,那确实是它们在民间故事里的名字,但……实际的区别很大。在我们这些崇月生物中,吸血种是尤为复杂的一类,个体间的差别就像是泛灵长类之于泛智人种。”
霜尾的脸上浮现出一点淡淡的阴翳。
“他们中的大部分只是豢养凡人。”他低沉地说,“几个仆人、整个家庭、一座小镇……甚至是一整个王国和大陆。尽管如此他们仍有弱点,而某些最古老的个体则不然,它们存活的时间太久,你甚至无法再把它们视为吸血种——它们更像是神灵或世界。”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罗彬瀚颇为费解,但霜尾不愿再说下去,只提醒罗彬瀚以后绝不要去接触独居的吸血种。他告诉罗彬瀚成党派的吸血种往往更守规矩,且只有最顶层的长辈难以对付。而独居者要么性情危险,要么拥有难以想象的邪力,即便是联盟也不会轻易去通缉那种生物。
罗彬瀚审视了一下自身的人际关系,认为自己绝无可能惹上霜尾所警告的那种危险生物。但事到如今他也承认自己的运气有点邪门,最好还是别说些容易出事的话。
无论如何,吸血种在如今是个遥不可及的存在,因此罗彬瀚很快结束了和霜尾的闲谈,继续去寻找雅莱丽伽。他越过北面的田地,看到稍远处的缓坡上堆积着小山似的木柴,总量足以撑死上千个食人族。大群野人在那里忙碌着,男性负责磨制石头工具、搬运和搭建一些木头高架,女性则集中于制作食品、染织布料。在那片欣欣向荣的繁忙中,唯有雅莱丽伽独自坐在高耸的木柴堆上,埋头翻阅杂志,像个等着被烧死的女巫。
罗彬瀚踱着小步溜达过去,故作艰难地爬上木柴堆,然后抱着自己的右手,撕心裂肺地喊道:“啊!好痛啊!真的好痛啊!为什么我的手这么痛!”
雅莱丽伽放下手里的杂志看着他。尽管她尽量装得不动声色,罗彬瀚还是从她的目光里察觉了端倪——她正在认真考虑是否要把自己踹下去。
这让罗彬瀚感到十分快乐。于是他变本加厉地嚎了半天,这才像突然注意到雅莱丽伽那样夸张地跳起来,使劲把她脚边的木柴往下蹬。
“您老人家在这儿歇着呐?”他笑眯眯地说,“这厢给您请安了呀。”
他清楚地看到雅莱丽伽肩膀上的曲线悄悄绷紧了,就跟以前听到“迷信之鸽”说话时的反应一样。这下他尚在萌芽阶段的篡位计划又有了更多的可选手段。
或许是不想再给他任何额外的僭越机会,雅莱丽伽直截了当地说:“你的手不会自然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