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谁也没有心情开口,沉默了一会儿我转身朝修理站底下走去,随着手电光的前移,大片大片的血迹显露出来,而在这些血迹中俨然混杂着一些或干涸或新鲜、仿佛骨髓一样的东西。
我意识到那是什么,胃里如翻江倒海差点没吐出来——前天晚上我果然没有听错,那若有若无的咀嚼声其实是从这里传出去的,眼前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角落正是阿柳和大林丧命的第一现场。
或许我应该早点把事情说出来……我心里充满了懊悔,还有一丝难以忽略的后怕,真不敢想象要是昨天晚上我一个人住在修理站会发生什么——如果他们遇到了袭击我同样无法幸免,如果他们死于谋杀我很有可能也会被灭口。
与此同时,我想到了昨天我提出去修理站扎营时卫既成他们的反应,不是我为自己开脱,我现在怀疑前天晚上他们四个也听到了动静,如果不是那就更耐人寻味了。
无论如何,凶手作案的过程已经非常明晰了:
它或者他——即便是典藏者,凶手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大林杀害并将他的尸体挂上加油站后墙,我很难想象对方是一个女人——趁着我们都熟睡的时候从暗口摸进阿柳和大林的房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制服后拖到下面,并在这里活生生敲开了他们的头颅,然后迅速转移阵地将尸体带到小超市仓库,最后藏尸加油站后墙。
我能想到这点,其他人当然也一样,卫既成问余昧要来照相机点开回放,看了一会儿他将画面定格在了我们刚跑出来那会儿:“我们房间门口都很干净,无论是大林还是凶手都没有出过房间,他们只能是通过这里转移的。”
阿图想起来什么,有些懊恼地一拳擂在墙上:“刚刚我们应该分几个人出来去招待所和修理站堵他,凶手处理完大林的尸体一定就躲在底下,听到我们的动静才从其他暗口逃之夭夭。”
卫既成安慰道:“还是安全第一,此人身手深不可测,我们分头行动未必是他的对手。”
“你之前不是说他就在我们中间吗,怎么可能刚刚才离开?”川子不无讥讽地看着阿图,目光中充满了挑衅。
“现在我也这么认为,从我们发现大林不见到赶去加油站后墙不过五分钟,如果他是在我们发现他不见之前被杀的,凶手完全有时间在杀人藏尸后通过暗口回到自己房间,再出来跟我们会合。”他说道。
“你真相信有人能在五分钟内完成这一切?”阿图也瞥了瞥他,“照你这么说,你的嫌疑不是最大的?我们两两组合,是不是一直待在房间可以互相作证,大林死了,你怎么证明自己没有离开过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