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入场时一样,林亦的视线直接穿过人海放在我身上,不无讥讽地笑道:“上来领奖吧,凭本事拿的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缓缓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刹那间汇聚了过来,它们就像一张网让我寸步难行,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台,又是如何从他手里接过那个仿佛重若千钧的奖杯。
他让助手将稿件投放到幕布上,逐段逐段展示给大家看:“如果不说这是一份投稿,我还以为是谁将印发的资料误投到了稿箱中。”
他拍着桌子,继续点评:“‘斩风图’的发掘报告在场的人谁没有读过,需要你写下来凑字数?是否为仿古之作都争论过两轮了,你还在这老调重弹?祭祀之说、赠礼之言俱已被推翻,你有没有认真研读过资料?”
他看向老于:“都说名师出高徒,你这位学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老于似乎说了什么,但我一句没有听清,那一瞬间我感觉意识抽离了身体,整个人都是蒙的,我在台上站了很久,直到有人上来将我带下台,她对我说:“咱们走吧,这里也没什么好待的。”
我跟着余昧出了会场,被海风一吹终于回了魂,我心里像是突然断了一根弦,茫然无措的同时又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问她:“中午有没有空,你不是想吃海鲜吗?我请你,就当庆祝我拿到这份大奖。”
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你还好吗,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怕她误会,我解释道:“比起什么求源奖,这个陈词奖才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殊荣,能够被我斩获我真的特别开心,没想到像我这种混日子的人也有这样的高光时刻。”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弄成这样,早知道就不撺掇老于带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