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的沈笑发现自己躺在许三那宽阔而又温暖地怀抱之中,他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自己冷得如同跌入冰窖之中一般,浑身甚至疼得如万蚁噬骨一般难受,但现在的他浑身已经不但不疼了,而且也不冷了,知道乃是抱着他的这个可亲的大哥所救。他脸上露出了笑容,感激地冲许三笑了笑,而后自嘲地道:“谢谢大哥。奶奶的脚后跟,怎么就这身体,连这点小病小灾都抗不过去,还怎么跟随大哥闯天闹地呢!”
许三疼爱地摸摸沈笑的头,道:“臭小子,还跟大哥客气了。咱俩是生死与共,是兄弟,知道不?以后没有谢,只有兄弟。”
虽互称兄弟,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许三早就把沈笑当做自己亲生子女一般对待。
“嘿嘿,嘿嘿……”沈笑用手挠挠头,嘿嘿的笑了起来。“有哥哥就是好。”
“大哥,怎么不赶路了?我们走吧,我不会再病了。”沈笑站起来,看向远方的人群,道。
“不走了,明天再走。”许三将那阔刀别在腰间,笑了笑又道:“大哥年纪比你大,大哥也累了,休息一天。”
“不走就不走。还是大哥好!”许三的身体会累?年纪大了?这只是照顾沈笑的说辞而已,沈笑何尝不懂。见许三如此说,也不再说什么。他拍了拍手,看着初升的太阳。小小地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是湿润的眼睛却出卖了他。
兄弟二人边说边笑边向远处的一个村子走去。
白皑皑地积雪将通往村庄的道路已经掩盖地严严实实。其实村落已经没有路了,有的只是枯草,但却这积雪之下成了茫茫一片。兄弟二人高一脚浅一脚地踏着积雪向前而行,脚下传来咯吱咯吱地响声,在这空旷的雪野中回响。
偶尔,有一两只野猫野狗从远处而过,雪地上留下一连串的印记。而这这些印记当中却不乏野兽那独特的爪印。
村落内巷陌错落,户户相挨,但是如许多村子一样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从建筑规模和巷道井井有条的错落和通向四面八方看得出村子以前曾经人口密集,繁华有致。但是再繁华也禁不住连年的战争和挡不住饥荒,只能在历史的长河中衰落、消失。
村子内没有一处完整的院落和房子,常年被逃荒流亡者居住而搜刮,就是老鼠也留不下几只。很多屋子门窗被拆除当做柴火取暖做饭了,甚至于房顶的椽、檩也被拆了下来劈成了柴火。
许三和沈笑二人在村子内转了半天,才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看似曾经看守菜园的房子。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一个茅草屋而已,小的只能容许三二人容身。草屋内什么也没有,就是连着门的一个土炕也塌了个洞。但是这起码有个还算完整的顶子能勉强遮挡风雨。二人收拾了一下茅草屋,用土疙瘩将塌了的炕洞填平,许三便自乾坤戒内取出一张兽皮铺在上面权且当做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