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洗碗槽擦到反光后,我终于有了征求对方意见的权利:
“明天我们一起去露泽咖啡厅吧!”
“不去。”
“那去芒索斯山!”
“想爬山你自己去,我不奉陪。”
“那我们一起坐巡轨船。”
“在我没来之前,有人向我汇报,你把巡轨船当旋转木马,一天坐了十二次。”
他对我的行为嗤之以鼻,就差把“幼稚”二字摆在脸上。
“……”我不自觉地游移视线,“这次不一样,这是去伊黎耶岛的巡轨船,可以参观露景泉。还能许愿!”
“谢了,我不需要。”
怎么这也不去那也不去……
我有些沮丧,郁闷地垂下耳朵,拖着脚步准备离开房间。
“你要去哪?”他一把拦在我面前,紫靛色的眼充斥着愠怒的情绪。
攥着我胳膊的手开始用力。
“去布法蒂公馆?”我愣了一会儿,如实回答,“我去问问菲米尼,看他明天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去。”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里像是要冒出火,一瞬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底的愤怒又慢慢消失。
他脸色铁青地目送我出门。
…
……
书架上的音乐盒持续发出悦耳的乐声,像是入夜的安眠曲。
被当作是吊灯和烛台的膨膨兽、海露花和重甲蟹则挂在天花板的横梁上,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摇摆着它们的脚,仿若海底漫游。
整个房间在男孩的精心布置下,成为了独属于他自己的秘密基地、最适合说睡前的悄悄话。
“来我…这里……真的不要紧吗?”
菲米尼垂下眼,声音也低了下去,很是微弱:“三月,你的时间和精力非常宝贵,拿去陪你哥哥……会更好…吧。”
“不要妄自菲薄,你也很重要。”我反驳道。
合上童话书,我继续说:
“没关系的!他好像和阿蕾奇诺大人约定了什么…?”
“……约定?”
“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段时间…我想去哪里都是我的自由?不能强行干涉我的选择?”
眼见男孩露出迷茫的神色,我把企鹅玩偶重新塞回他怀里,笑了起来:
“所以等到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海底潜水吧!”
反正那都是大人的事,跟我们小孩子也没太大关系。
“…咦?”
男孩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明天…不去露景泉了吗?”
“正因为有个人会去露景泉,所以我们才要去别的地方呀。”
留有缝隙的小棉被钻进冷空气,我被冰得深吸了一口气,缩了缩脖子。
“菲米尼,你说我采点什么送给他?幽光星星可以吗?”
男孩的眼睛看向天花板,像在思考我的话,安静了几秒,他认真给出建议。
“湖光铃兰、海露花…这两个也可以。”
“花语…分别是……「等待」与「永恒的承诺」、「忠诚」与「不渝的誓言」。”
听起来就很厉害,那就它们了!
我翻了个身,仔细裹好小棉被。
关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