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拉开后排车门,丢掉手里的烟头准备上车。Grey开口问:“老板,你磨磨唧唧的和那老头聊什么呢?”
“没什么……”
“四哥没什么啊,老头有什么好聊的,什么时候带我再见一下霸总姐姐。”
我话也没有说完,顾易跟鬼一样探着半个脑袋从车门钻出来,突然开口,吓得我往后退了两步。
“我草!顾易你怎么在这?你踏马要死,差点吓死老子了。”
“四哥,我当然是陪你们一起去见律师啊,艺术馆危难当头,我怎么能弃你不顾,置身于事外呢。”
我嫌弃的扫了他一眼,看着他谄媚的表情,缓过神后,坐到车上问道:“不是……Gery,你们这又是闹哪出?”
我心想难不成顾易真的惦记上了秦粒,所以才自愿周末加班?
Grey透过后视镜,传递着诡异的表情,她的视线最后落在顾易的身上,无语的开口道:“老板,这怪不了我,我早上出去晨跑,路过艺术馆发现大门敞开着,我还以为进贼了,结果发现他满身酒气的躺在艺术馆里。”
顾易伸出两根手指发誓,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痛彻心扉的解释道:“真的,我解释过了,昨天和我几个伙计喝多了,我不知道怎么给网约车定了艺术馆的位置。今儿一早上她……Grey大美女,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棍子,给我戳醒了,那会儿我自己都懵逼为什么会躺在艺术馆里……”
Grey无语了,抨击道:“那你也真会挑时候,艺术馆昨天刚好被砸,安保人员都撤了,一来我怕真的进贼了,再说这大冬天的你不怕冻死在里头。”
顾易恬不知耻的说:“艺术馆里面挺暖和的,毕竟存放艺术品的地方需要保持恒温,让我赶上好时候了。”
他们越吵越离谱,我感觉车顶上飞过几只乌鸦。
于是我及时制止了这场闹剧,转而问道,“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吵得脑袋嗡嗡响。Grey,毛哥今天还带着他的人加班吗?让他们赶在春节前交工,眼瞅着到了年关,破事一大堆。”
Gery想替毛祥云说话,看到我烦躁的表情,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嗯……行,我催催他。”
顾易无心听闻工作安排,也没拿自己当做下属。他翘着二郎腿,望着窗外逐渐消融的落雪,忍不住感慨道:“这是今年的第三场落雪?还是第四场雪?……怎么感觉这个冬天格外的漫长。”
他没有想起问题的答案,在一声叹息中,寥寥一句总结了这个冬季。
我也想不起这是长安的第几场雪了,只是闻言抬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车窗外挂着岐山臊子面的门头一闪而过,而后是老潼关肉夹馍。那些熟悉的场景不断掠过,白色的雪地上留下乱糟糟的痕迹,记录着平凡又不平淡的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