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纠结,喻子健就替他做了决定:"吃吧,但不能吃蒸的,没那么多水,吃煎包吧,拿油煎一下。"
最后卢青用筷子夹着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煎包跟喻子健碰了一个:"感谢我们可爱的邻居。"
喻子健笑:"嗯,感谢我们可爱的邻居。"
或许人生和命运就是这样,每当你看到一点希望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将所有打破的意外,当人们好不容易从疫情中缓过来,逐渐开始新生活的时候,高温来了。当人们艰难的从高温中挣扎的适应过来,又一场几乎毁灭一切的灾难,给了全人类一个措手不及。
地震这一天的日期赵晓慧记记得很清楚,二月八号,那一天正是立春,以往寒冬都快要过去的时节,如今却连降温的影子都摸不着,所以很多人甚至觉得,也许以后就这样了,不再有春夏秋冬的四季分明,永远都只有炙热当空。
那天晚上,供冷点的人趁着夜色回来,热了一个白天的人们在空调下贪着凉气,微信群里很热闹,今年的立春,再过三天就是春节了,即便气候候不对,即便物资的缺乏和高价已经让许多人不堪重负,但还是有不少人表示,不管怎么样,春节这天也要尽量吃顿好的,哪怕依旧吃不上肉和菜,但至少泡面要舍得的管饱,一年伊始吃个饱,是对新的一年最大的期待。
幸运的是地震发生的时候,他们这边正处在黑夜,人们是清醒的,甚至可以毫无顾忌的逃出建筑物,不用害怕炙炙热太阳的直射。
赵晓慧记得当时地震的动静极大,他们这栋房子摇晃的像是随时都要倒塌,虽然最后这房子安然无恙只是有些墙裂,但摇晃的过程还是吓坏了不少人。楼梯间的拥挤和踩踏,惊慌失措的哭喊和挣扎,从十二楼下到一楼的整个过程,赵晓慧甚至觉得自己在地狱里游走了一圈,以至于看着越来越临近的日期,她依旧满心余悸。
看着台历上被画了个圈的那一天,钟广鑫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有时候想象会将一件事的可怕程度放大很多倍。"
赵晓慧低声道: "可这不是想象,是,是我已经看到了的。"
钟广鑫笑了笑: "小时候被请家长的时候,害怕吗?"
赵晓慧点头,当然害怕,上学的时候最害怕就是请家长的,知道自己要被请家长,瞬间感觉天都塌了,恨不能离家出走来逃避。
钟广鑫道:"你又不是没有被请过家长,知道请了家长之后你将会面临什么,甚至感受过无数次请家长的后续,可是当你要被请家长的时候你还是会怕,但是当赵叔真的去了学校,见了老师,回家教育你的时候,又觉得也就这样,没啥好怕的,是一样的道理、等事情真的发生了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你现在所想的那么可怕。"
钟广鑫将她转过身面朝自己:"更何况还有我在,天塌了还有我帮你顶着呢。"
赵晓慧数着日子:"还有七天,这七天我们把所有想吃的东西都吃一遍吧。"到时候并不是没那个条件吃,而是未必想吃,腐烂和尸臭弥漫在一堆废墟中,蚊虫鼠蚁的肆意环绕,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仿佛带着死亡的病菌,那时候哪怕他们能躲回屋里偷偷吃东西,也未必有胃口能吃下去了。
这么点小心愿钟广鑫自然是能满足就满足,不过也没让赵晓慧彻底放开了吃喝,那辣的通红的麻辣烫,一碗下去胃怕是是不想要了。
因为有些人从供冷点出来后直接去超市那边排队领取物资,所以钟广鑫他们出门的时间又稍稍推迟了一些,反正去了也是站那儿排队,不如稍微晚一点,倒不是懒得排队,而是缺水又暴热的体味酸爽,实在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赵晓慧刚推开门走出去,一眼便瞧见卢青正软绵绵地倚靠在墙边,那模样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再看看往日里还称得上清新整洁的徐志磊,此刻竟也显得有些邋遢不堪。虽说他身上并未沾染多少污渍,但那满脸的倦容和许久未刮的胡茬却格外引人注目。估摸着这胡渣起码已经有好几日没有清理了,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的。而相比之下,喻子健的状况稍微要好一些,可依旧难以掩盖住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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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赵晓慧的目光与徐志磊交汇在一起。只见徐志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露出一抹略带尴尬的笑容说道:“唉,刮胡泡用完啦!直接生刮实在太疼了,所以这间隔的时间就变长了些。”原来,徐志磊向来对电动剃须刀不太感冒,或许是由于其从事兽医工作所养成的职业习惯吧,他对于各类刀具似乎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喜爱之情。因此,哪怕仅仅是用于刮胡子这么一件小事,他也钟情于使用传统的手动刮胡刀,从未考虑过去购买一把电动剃须刀。然而,如今遭遇了刮胡泡短缺的情况之后,他方才意识到,即便是那些平日里自己并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