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的上帝,累死我了!讲真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就算你告诉我在这个鬼地方藏的是酒,打死我都不会相信,还需要弄多久啊。”拉斯福特一边气喘吁吁地说着,一边双手叉腰,弯下身子大口喘气。只见他一只手还拄着那把沉甸甸的铁锹,另一只手则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随后,他直起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

拉斯福特没有想到,芬斯的酒窖居然不在酒馆里面,而是隐藏在镇子外头一处偏僻的角落。按照芬斯自己的说法,镇子离海边太近了,潮湿的海风会对鱼酒的发酵产生不良影响。虽说拉斯福特在喝酒方面堪称高手,可对于酿酒这件事儿,他完全就是个门外汉,自然搞不懂芬斯为啥会有这样的讲究。在他看来,这片荒凉的郊外用来埋酒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倒不如拿来埋人更合适些。而且他更想不明白的是,鱼酒,它不是鱼做到吗?有点海风味道不应该更好吗?

“加油啊老兄,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再搬两桶咱们就能打道回府了。”这时,芬斯也停下手中的活计,站在一旁稍作歇息。他一边用毛巾使劲儿擦着满脸的汗水,一边给拉斯福特点燃希望之火。尽管嘴上说是请拉斯福特过来帮忙,但实际上挑大梁干活的还是芬斯本人。毕竟,他害怕拉斯福特万一一个不小心,一铁锹下去把酒桶给捅破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挖掘土坑只能由芬斯自己动手,之前埋的多深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且每种酒的深度也不一样。而拉斯福特则负责将挖好的坑重新填埋平整就行,缺的那部分,就从别的地方挖点,也算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听到芬斯那急促的催促声,拉斯福特不禁皱起眉头,满脸无奈地摇晃着自己那颗仿佛仍沉浸在眩晕之中的脑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给自己鼓劲儿一般,然后紧紧咬了咬牙,再次弯下腰去,继续埋头苦干起来。只见他双手紧握铁铲,奋力地将一锹锹泥土填入面前的大坑里。

就在拉斯福特全神贯注地填土时,突然,只听得“歘”的一声响,原本安安静静躺在他上衣兜里的那块怀表毫无征兆地滑落而出,直直地朝着地面坠去。说时迟那时快,拉斯福特手中的铁铲顺势一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那块怀表之上。刹那间,那块精致的怀表便在这猛力一击之下瞬间裂成了两半。

拉斯福特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块已经支离破碎、一分为二的怀表,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地上的怀表碎片,脑海中的思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飘荡无依。

与此同时,正在一旁稍作歇息的芬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所吸引,下意识地转过头来。当他看到那已成两半的怀表以及呆若木鸡的拉斯福特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呃......这怀表还能修吗?”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块怀表显然已经彻底损坏,根本没有修复的可能——芬斯也看出来了,但还是出于礼貌和关心,象征性地问了这么一句。

面对芬斯的询问,拉斯福特依旧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蹲下身子,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拾起地上的怀表碎片。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碎片放在刚刚挖好的坑边,然后用铁铲慢慢地铲起一些泥土,均匀地覆盖在怀表上面。最后,拉斯福特还用手轻轻地拍打了几下那些新盖上去的泥土,似乎想用这种方式表达对怀表的深深怀念之情。

要知道,这块怀表可是拉斯福特从遥远的内陆一路带过来的最为珍贵的物品了。与它相比,稍微逊色一点的就要数那支同样来自内陆的钢笔了。至于其他的东西,则再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了。如今,这块陪伴了他许久的怀表就这般毁于一旦,拉斯福特心中难免感到一阵失落和惆怅。

“你没事吧。”芬斯又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心疼,但坏了就坏了吧。”拉斯福特用铁锹连带着土和被铲坏的怀表扔进了坑里,算是给它弄了个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