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来了,现在已经接近午夜了,从入夜开始到现在快四五个小时。庆典里有些活动很有趣,比如梭鱼举办的自制鱼酒活动,酒馆会帮忙储存一年时间,等到下一次庆典品尝。我喝了点不知道是谁之前做的鱼酒,但我可以肯定,这家伙肯定不是正常人。哪有人会在酒里加烟油的?一定是个老烟鬼做的鱼酒,喝完他的我就没敢尝试其他的,天知道其他的都放了些什么。庆典的火焰里烧了些什么东西,但我因为要检查灯塔,所以晚到了一点,火已经点燃,所以不知道烧的是什么。感觉不是纯粹的木头,好像还有其他的东西一起点了,可能是想趁这个机会把没用的东西一起烧了吧。而且老渔夫也很出人意料,有人把他用白布缠了起来。然后用红色的东西涂抹了头顶。渔夫就站在火堆前,看起来就跟我的灯塔似的杵在那里。我问菲亚这是什么意思,她说这是在给渔夫固定灵魂,防止被大海抓走。我想了想应该是上一次的事情导致的,毕竟总是在海里,难免有些灾难。
这次宴会我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芬斯一直在自言自语,老镇长说完致辞后就和医生退出了庆典,还有一些人也是喝得有些不太清醒。而且我发现了整个镇子没有任何小孩,之前一直没注意过这个事情,只是单纯的以为没碰到,现在看来这里确实没有小孩,甚至没有多少年轻人,大概都选择离开这里了吧。
1773年12月15日晴
今天检查灯塔的时候发现了些问题,出于好奇我测量了一下灯塔塔内的大小,直径大概十三米。但问题是我在外面测量灯塔外部直径才十一米。我前后量了五次,我觉得我有点搞不明白了。而且今天在外面量尺寸的时候我发现,灯塔的颜色好像变淡了很多,不再那么鲜艳了,而且有破损的痕迹。傍晚我去检查灯的时候我明明已经关掉了灯,但我刚准备检查灯的时候,灯突然亮了。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被光笼罩了起来,那个光太刺眼了,下来后我吐了好久。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光吸走了一样,让我感到浑身不舒服。
1774年1月2日大风
今天的风尤其大,感觉快要把灯塔吹倒了。灯塔本身就建在海边的山崖上,我都怕大风直接将山崖吹断。我用望远镜看见十几公里外好像掀起了大浪,但托周围群岛的福,大浪无法穿过群岛。在被群岛搅乱了几次海浪后,到镇子海边已经没有什么威力了。不然那些大浪打过来,镇子恐怕会有相当大一部分被海浪冲击到。一整天那也去不了,只能在灯塔里待着。而且最近也总是休息不好,脑子浑浑噩噩的,还总是忘记东西,可能是在灯塔待得太久了,不动脑子锈到了。
1774年1月10日大风
又是大风的一天,外面的风声犹如恶魔在吼叫。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我便把我全部的积蓄拿出来给了芬斯,用来交换他的猎枪,没有这东西我实在是不安稳。我曾几度想离开这里,但是海里的东西让我恐惧,只有在灯塔里我才会觉得安心。但即便如此,外面的大风仍让我感到紧张。那些怪物都是在大风天出现的,显然引导它们的不是风而是海浪。海浪帮助它们跨过了群岛,第一次它们没能进到灯塔里,第二次则是渔夫的船被撕碎,第三次则是一个星期前。我决定就在一楼等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一直想闯进灯塔,灯塔绝对不能损坏,这是底线。菲亚,保佑我吧。
1774年2月5日
我已经快要扛不住了,近一个月都没有休息好了,我向医生要了很多安眠药,但我发现我不是睡不着,而是无法自然苏醒。我几乎每天梦里都会被海洋吞噬,然后再被灯塔救回来,而每次进到光的尽头我就会更加虚弱,失神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我的头发在疯狂地掉落,我的记忆也在快速消退,如果不是我有记日记的习惯,我怕是几天前的事情都要记不住了。今天吃土豆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一个牙齿在咬到勺子后居然掉了下来。我向镇长申请派船离开这里,但镇长告诉我。除了渡轮,单靠捕鱼的那几艘破船根本无法离开这里,到达群岛边界就是极限了。一旦离开群岛,大浪会很快拍翻渔船。想到海底那些东西,整个后背都会渗出冷汗,我根本不敢赌。而给公司发消息,公司一直都没有回复,无论发什么信息都没有回复,但每两个星期都会有薪资进来。我尝试以镇长的名义发了一封,但是依旧没有回复。我甚至向我以前的朋友们发了电报,但都石沉大海,毫无音讯,我被困在了这个岛上。镇长、医生,甚至芬斯都不相信我说的话,只有渔夫相信,但他告诉我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跳进海里,我做不到,我现在对海洋的恐惧已经超过了死亡。我总觉得进到海里,可能想死都难。灯塔是我现在唯一觉得安全的地方,如非必要,我连小镇都已经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