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姨母家的妹妹,”周氏淡淡地说,“知我怀了身子,所以特地上门来看我,我总不能连送都不送一下。娘您的身子好了?”
许母立刻捂住了心口:“唉哟,我这不是惦记着你,才特地起来想去你那边看看。我这两日心口还是发闷,不过比之从前倒是好了不少,可见那燕窝当真是有效的。只可惜太少了些,吃过这两日便没了。”
若是往常,周氏定会立刻说吃完了她会再让人去买,可眼下她看着许母只觉得嫌恶。
自打她嫁过来,许母便整日用婆母的身份压着她,日日把她叫到跟前立规矩。每日要喂饭喂水不说,她换下来的衣裳,还要周氏亲自去洗。
周氏未出阁的时候,家中也算富贵,对她十分娇惯,她何时亲手洗过衣裳?更不用说为旁人洗了。
她让丫鬟拿下去洗了,晚上许母便向许玉衡告状,说她嫌弃自己的衣裳脏,碰都不肯碰一下。
许玉衡也一心向着许母,连缘由都不问便冲她发火,她一再解释,他却一口咬定是她不孝。
这样的事情一再发生,直到周氏一怒之下回了娘家,许玉衡硬挺了几日之后,亲自上门将她接了回来,许母那边才消停些。
不过仍旧是看见周氏有什么好东西都要酸上几句,隔三差五就要抱病喊痛。
都是些小钱,周氏也不愿同她计较,再加上后来怀了身子,想着终究是一家人,以后还要相处,于是干脆花钱给自己买清净。
周氏甚至还抱有着幻想,想着自己诚心实意地对她,总有一天她也会把自己当成亲女儿对待。
但这一丝幻想在得知许玉衡想要杀了她的那一刻,便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会儿再看许母,周氏只觉得她是个面目可憎,刻薄贪心的老太太。
“娘,”她笑吟吟地对许母说道,“燕窝金贵,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够吃得起的?您吃的那些,还是我爹娘心疼我怀着身子不易,特地给我送过来的。我从自己嘴里抠出来给您送了去,您吃了觉得有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