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将帕子捂到了脸上,“呜呜”哭了起来:“我去的时候,她正靠在床上吃燕窝,见了我也没起身,就说让我坐。”
“我腆着脸坐过去,她倒好,竟立刻将燕窝让丫鬟端下去了,生怕我多问一句!”许母哭得抑扬顿挫,“我将你辛辛苦苦拉扯大,如今你那媳妇竟这般防备我,你只劝我忍她,她何曾敬过我?我不活了,你叫我去死吧!”
许玉衡心头火起,猛地站起身来:“娘您等着,我这就去找她说理!”
许母的哭声一顿,又哀哀地说:“我只是心里难受,想着同你说一说,你别去找她,毕竟她还怀着身子……”
“哪个女人没怀过身子?也没见人人都像她这般娇贵!”许玉衡甩手而去。
许母在后面叫了两声,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撇撇嘴,将帕子丢到了一旁。
“今日的补药呢?”她吩咐老仆道,“去给我端来。”
老仆很快端了药过来,她捏着鼻子喝了一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这补药她喝了一年,身子才渐渐好了些,可见周氏根本不舍得给她用什么好东西。
若是换成燕窝,想来她早就应当好了吧?
……
周氏正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走着。
自打她怀了身子,周家便送了有经验的稳婆来,稳婆说越是月份大了,就越不能一味躺在床上,否则孩子长得太大,生产的时候会很艰难。
眼看要临盆了,她的脚肿胀得厉害,身子也变得臃肿笨重,走几步身上的骨头就疼,但她还是坚持着每日都走上半个时辰。
正走着,正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她抬头便看到许玉衡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不等她开口,他便劈头盖脸地质问道:“娘身子不适想见见你,你为什么不肯去?”
周氏的眉头皱了起来:“娘说我不肯去?”
她厌烦死了这个婆婆,却又不想多生事端,好声好气地解释道:“娘今早说身子不适,我让人请了郎中,郎中给娘把脉之后说并无大碍,只是调整了一下药方。我听了便让人送了郎中出去,又去重新抓了药,还没来得及去看,娘就自己过来了。”
许玉衡根本不听她说了什么:“说来说去,你不还是没去?你这个做媳妇的,眼里究竟还有没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