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才不怕呢,就是、就是不想麻烦而已……”周清言嘴硬。
军医很快便过来了,看着他手中的银针,周清言极力克制着想要逃走的冲动,手心里已经出了汗。
一双手忽然蒙住了她的眼睛,她听到叶谨言说:“不疼的,很快就好了,乖,别怕。”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包围了她,周清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她“嗯”了一声,军医抓起她的一只手,她下意识往后一躲,却正好撞到了他的胸膛。
他没有穿盔甲,隔着一层春衫,她能听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沉稳而安定。
“没事的,没事。”叶谨言轻声安慰。
眼前的黑暗让周清言放松了不少,她只觉得手背处传来极轻微的一点痛,比被虫子叮了一下还要轻。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真的不疼。”叶谨言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军医又在她身上的其他几个穴位依次施了针,一直到一刻钟之后才拔下来,而这期间,叶谨言一直捂着她的眼睛同她说话。
他说起自己小时候练武:“我那时三岁,一边哭一边扎马步,稍稍松懈一些,父亲就会一板子打过来,大半年里,我的身上一直青一块紫一块的,祖母看见心疼,先是抱着我哭,哭完了又去狠骂了父亲一顿,父亲低着头不敢顶嘴,但第二日依旧不会手软。”
周清言很是惊讶:“三岁?!那会儿你还是个孩子呀!叶伯伯竟也狠得下心!”
叶谨言无声地笑:“我是男孩,父亲自然对我严厉些,但若是女儿的话,父亲一定会把她捧在手心里。”
周清言想起前世,叶明善同她说话的时候,会刻意放轻了声音,生怕吓到她。
“我猜也是。”她说。
她乖乖地坐在那里,叶谨言一低头,就能看到她的发顶。
她的头发生得好,又黑又密,被于氏仔细地梳成了双丫髻,上面缠了红色的发带。
“女孩就应当娇宠着,”他说,“若是我有妹妹,我和父亲一起宠着她。”
周清言的心忽然砰砰跳了起来,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军医就已经拔了针。
遮在眼前的手移开了,她面前是叶谨言微笑的脸。
“感觉好些了吗?”他问。
“好、好些了。”周清言看着自己的手背,上面只有一个小小的红点。
“上了马车再将我给你的药含在嘴里,就不会难受了。”叶谨言温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