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住那尚留有李承泽体温的瓷瓶和虎符,盯着此刻昂着头微微喘气的李承泽,双腿慢慢的向后退着。
李承泽说的没错,照这样下去,他们两个都会死在这。
一步...两步...范闲心中的难受无法言表。他仓皇转身,用袖子擦干湿润的眼角,逃也似的离开了。
转眼,不见踪影。
又下雪了,天上飘下朵朵冷花。
雪飘在李承泽的唇上,冰冻着他原本就越来冷的血液。
毒素蔓延到了他的脖颈,他原本就白,现下失了许多的血,瞧着就更白了。
苍白是他皮肤的底色,顺着心口蔓延在脸上的,是他白净脸上开出的紫色花朵。
李承泽就静静的待在原地,等待着既未知,又已知的命运。
他的眼前是彻骨的寒冷,心里念着的是温润似玉的春天。
那日的阳光很好,若回想起来,好像是整一年中阳光最好的一天。
一女子突然就扑在了他身前,扑在了...扑在了...
李承泽感觉有些困,在雪地里打起了瞌睡。
...... ......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辈子,他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他。
“李承泽?李承泽!”范闲将他摇醒,李承泽迷茫睁眼。
前者架起他,不由分说的就带着他一起往前走。
后者看他的眼神像看疯子,“真是疯了,你这么做,只会让你我都死在这儿!”
“我自己拿着丹药和虎符回去,把你一个人扔在这等死?且不说我此生良心难安,就是陶儿姐知道了都得手撕了我。”
李承泽被硬架着起来,后者承接了他的全部重量,两人一齐在这漫天白色的雪地里慢慢的「快速」移动着。
范闲的身上也有伤,他明知自己不是使者的对手,但他还是脑子一热,一跺脚的就赶了回来。
他刚才顺着李承泽指出的路线走出了一段,只是越走心越凉,越走心越忐忑。
他受不了了,实在是受不了。
范闲每往前走一步,他的良心都在因莫名的后悔而煎熬。
终于,范闲下定了决心,一个华丽的转身伴随着低低的自言自语,
“什么使者,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我就不信这坎儿还真就过不去了!”
良久,便有了如今的情形。
只是祸不单行,福不双至。一个晃神的功夫,他俩的眼前便出现一人。
穿着黑袍子,看起来像人,但实则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