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心中已有考量,便继续顺着往下读去。
信中内容继续:
【此乃天命也,只是若从现在局势来看,天子毙,太子承。
但事无必然,凡事可尽人力。只是不论是谁继位,我都可以先向你保证的是:你绝不会受到新皇的迫害。
同样,你想登基,
那也行。】
李承泽此时面无表情,只是眉头又是一跳。
【不过,若是太子不除,你终究不能名正言顺。所以在使团回来之前,需要你在京都想点儿什么法子搞掉他。
鉴察院、内库都会是你的盟友,他们会支持范闲,而范闲会帮你。
承泽,还记得那天,我与你聊「黄金的用法」吗?你若想让这些人都死心塌地支持于你,可运用一下我的话术。】
李承泽将信看到这儿,正文戛然而止。
这后面有半行写了又被划去,他透着墨痕边缘研究了一下,感觉写的是:
【还有太子那边】。不过这句还没写完就被划掉,显然是写信者此时已经不耐烦了。
他捻着信纸,用拇指摩挲了一下那道黑色墨痕。心中的紧绷有了一刻的放松,连嘴角也不自觉的浮出了笑意。
李承泽忽觉自己胸口中的思念,在这一刻有了宣泄之口。
比起冰冷工整的文字、侃侃而论于国政,这道因不耐烦而出现的黑印儿,反而更能让他感受到陶镜杨的存在。
他翻过一页,只见下一行写着:
【越写越烦,不写了,反正你都能搞明白。
李承泽,信是什么时辰到的?黑天还是白天?我写信的时候是晚上,不知道天什么时候会亮。】
这一句的下面有一团墨印,显然是执笔之人在写到这里时停顿了很久。
李承泽能看到她的「思想轨迹」,但他却看不到「思想内容」。
第二页信到这里也戛然而止,但他总觉得,陶镜杨好像还有话没有说。
最后一张,是她画的一副简笔画。
太阳、远山、地平线...和两个并排行走的线条火柴人。
其中一个火柴人的脑袋旁边有一个小圆圈,圈中有四个小字:
【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