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挨了板子?”
“说是犯了什么军法,好像是战场的逃兵来着,本来娘还担心钱少买不着呢,结果这人带伤都没人愿意要,最后那官差几乎是半买半送给咱的,可划算了。”
谭母说起这个眉飞色舞,好似占了天大的便宜。
谭清竹不想说,但是忍了又忍,还是提醒,“娘,他既受了伤,难道不需给他买药,药钱不是钱啊?”
谭母呆了呆:“对哦,怪不得那些官差卖的这么便宜,指定是不想再给这人买药,又怕这人折在手里白白亏本,哎呀,我怎么就上了这个大当了?”
谭清竹见谭母懊悔,想开解又放弃了,让娘亲吃些教训也好,不然总是好心办些糊涂事,这日子天天的雪上加霜也不是个事儿啊。
她开始专心吃起自己的面来,这蝴蝶面弹滑爽口,浮在面汤里面,衬着金黄的蛋碎,脆绿的蔬菜,又好看又好吃。
这年头粮食金贵,谭清竹小心的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满足的放下碗。
进了屋子一番找,最后在自己的那间屋子里找到了买来的人。
那人趴睡在自己的床上,头发滑下来挡了脸看不清什么模样。
整个人静悄悄的,没有声息。
谭清竹心里一惊,这,这不会是挂了吧?
她连忙凑上去,拨开那头发,看见半边苍白的侧脸,露出的嘴唇上也结了一层干皮。
谭清竹忙探了手指去,一股温热的吐息,穿指而过,她又伸手去摸了摸额头,温度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阿娘说这人挨了板子,也不知道到底伤的多重,用不用请隔壁村的老大夫过来看看。
可是这人伤在臀部,自己去查看伤势好像又怪怪的,显得自己心怀不轨似的。
衡量了三秒钟,谭清竹最后还是决定动手了,这伤如果没那么重,着实没必要请老大夫,荷包太扁了,伤不起,但这人伤势要是过重,那就是借钱估计也得给他先看上。
想清楚利弊,谭清竹小心的掀开被子,立刻就是眉间一皱,仿佛自己的身上也疼了起来。
那人粗布的裤子上,茵湿了一大片,臀部那里的布料都已经破破烂烂成丝了,有些布丝还嵌到了伤口里,血腥气一直往鼻子里窜。
这该不会是刚挨了打吧,难道是一点药都没上?
谭清竹忙找了剪子来,将那伤口周围的布料都剪了去,又小心的分开布料。
撕下最后一块布料的时候,床上的人抽动了一下,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谭清竹忙探头去看,那人却并没有醒,想是被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