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自己心里也有数,知道自己劝不动他,撇嘴道:“算了,你不信我也是合理,毕竟我不像他,能和你朝夕共处这么久。”
他?
忽然,少年咧开嘴,露出森白牙齿:“可是……就连我和你从未谋面,我都因你悲惨的经历动了恻隐之心呢……
为什么和你朝夕相处的那个人,却可以把原本安静度日的你拉进这场混乱之中,看你独自在痛苦中沉沦?”
他在说什么?
岁聿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脑袋从刚刚开始就因为接受到过于刺激的信息而宕机,他说的是谁,只需要稍微往深处一想,岁聿就能立马猜出来,不过他现在想不了。
少年凑近僵硬的岁聿,轻声道:“你还不知道吗?因为一己私欲把你拉进来,又不肯放你走,一直在折磨你的人,就是你的师尊呀。”
少年的声音犹如魔鬼低语,击溃岁聿那摇摇欲坠的神智:
“为什么你会被那个把你引入这个世界的媒介抛弃?为什么你要经历这么多的苦难折磨?忘掉了吗?你原本在那个世界,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学生啊。”
岁聿呼出一口气,屏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反问道:“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来挑拨离间的?”
少年笑了笑,恰到好处的停止话题,退后几步,消散在浓雾之中,最后一句话穿过迷雾,落进岁聿耳朵里:
“九州之中唯一一个会时空操纵之术的就是他,你若不信,自己去问问便是。”
自己去问?
岁聿气笑了。
别衔月那张嘴比紧闭着死掉的蚌壳还难撬开,就这么开门见山的问,能得到什么答案?
迷雾慢慢散去,天空完全黑下来,只剩下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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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聿再次睁开眼睛,梦中那股被少年一番话语压的喘不动气的感觉消散了不少,不过心脏还是在扑通乱跳,像是想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要问吗?
反正他又不会给自己什么答案……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若是试了,他不说,那不平白无故又给自己添堵?
两种声音在岁聿脑袋里吵架,他头疼扶额。
心魔是由负面情绪产生,而且心魔一般不会主动承认自己是心魔……
要说他如今对什么负面情绪最大,那就只是别衔月了。
涿光山上全是灵修,如今清心音对他而言无异于是毒虫猛兽,听一耳朵会难受死,他还是赶紧自己调节调节修些清心的功法吧。
辰时
别衔月照例将早饭送进来,岁聿心里装着事,没发现他脸色苍白,别衔月落座后,岁聿开口问道:
“师尊可知时空操纵之术?”
别衔月猛地看向岁聿,脑袋嗡嗡作响。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怎么回事?他怎么知道时空操纵术的?
他身体一片冰冷,失态抓住岁聿的肩膀:“你,如何得知时空操纵?”
见他如此失态,眼眶通红,一副要发疯的模样,岁聿有些被吓到,乖乖道:“做梦梦见了这几个字而已。”
别衔月死死盯着他,手攥的越来越紧,还在微微颤抖:
“什么梦?你昨晚做了什么梦?梦见几回了?”
岁聿被攥的肩膀生疼,蹙眉道:“像是幻境,我估计是心魔一类的东西,这几日已经是第二次来骚扰我了,上次还是个四五岁的孩子模样。”
别衔月陡然松开手,他闭了闭眼,没有继续说话了。
岁聿后知后觉,他反应这么大,那就是……一定知道时空操纵术这个东西,少年在梦中说的那些话重新回荡在耳边。
岁聿盯着别衔月,心跳咚咚作响,缓慢问道:“师尊会吗?”
别衔月脸色“刷”一下惨白,他突然站起身:“太极殿有要事相商。”
他的反应足以证明一切。
太突然了,突然到别衔月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反应去面对岁聿,他连伪装都没有时间做,步伐很快,像在逃跑似的走出岁聿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