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门内听过两耳朵只言片语,不过信息很碎很杂,大致就是,山上天天来人,从早到晚络绎不绝,都来问怎么处置他这件事,因着这件事,天天去烦繁霜仙君和他师尊。
所以现在如此繁忙的情况之下,别衔月还有闲情雅致给他包饺子?
而且岁聿一直都怀疑这三天的吃食都是别衔月亲手做的,今日一看,估计真是这样。
别衔月道:“明日,是你生辰。”
岁聿挑挑眉:“生辰是要吃饺子吗?不应该是面?”
别衔月沾着白面的手指蜷进衣袖里。
岁聿低头夹起一个饺子,填进嘴里,含糊不清道:
“许久没人为我庆祝过诞辰了,我忘了,师尊别见怪。”
别衔月不说话了。
岁聿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吃饺子,他面无表情地将饺子咽下去,心想:
奇怪,明明没有醋,怎么咽下去地时候还是感觉有一股酸涩的味道呢?
待他吃好后,别衔月默默收起桌上碗筷,岁聿支着下巴,又来一句:
“难为师尊还记得我生辰。”
“还有,我讨厌芹菜馅的饺子。”
“一点也不好吃。”
“啪”
白瓷碟子落到地下,清脆一响,四分五裂。
别衔月缓慢地蹲下去想去捡,岁聿看到他一尘不染的宽大衣袖即将接触到落了灰的地面时,又心生烦躁。
他抢先一步弯下腰,手上稍稍带上了点魔气,地上碎片瞬间化为齑粉,堆成一座白白小山。
别衔月愣了下,并未对岁聿的行为有什么意见,而是道:“你屋里没有扫帚,我回桂苑去拿。”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岁聿真的很想大声喊一句: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故意用之前的事情刺激他,故意说一些话让他吃瘪,故意想看他心疼自己,只有每次看到他因为自己而露出无措、抱歉、悲伤一类的神情,岁聿才能确认:
别衔月的的确确,是心悦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但是岁聿不可能说出来,于是这些话,化作一场来势汹汹的海浪,在他体内波涛起伏,再慢慢平息。
别衔月出门之后没有再回来过,估计又是什么事情拖住了他让他没办法拿着扫帚回来清扫岁聿的屋子。
岁聿没什么洁癖,他不介意自己屋内地板上堆着一个白白小山,不过他还是坐在院子里发呆,看着太阳慢慢西沉,月亮升起……
像在等什么人。
太极殿
层岚脸上黑如锅底,繁霜这样性情温柔的人,神色也略微带着愠怒,只有别衔月面无表情,如往常一样。
一满脸麻子的人叉腰道:
“处罚一事,你们涿光山大门一闭,等第二天天一亮,谁知道那厮是死了还是逃了?!”
说来也巧,此人名为华孟林,泸州人士,十几年前也是赫赫有名的一位宗主。
直到那一天,他将宗门中一入魔的修士拉出来游街示众,结果被路过的左通天一行人看见了。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四舍五入那位也算个魔修了,眼见魔修被这么侮辱,左通天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杀。
于是当晚,左通天将整个宗门一锅端了,华孟林跑的快,侥幸留下一条命,不过家破人亡,从云端跌落谷底,不过这人巧舌如簧,游走在各大世家当中许多年,如今也混出了头,有几分名望。
华孟林恨透了魔修,说话越发没了条理,他看向别衔月,狭小的眼睛眯起来:
“我还听闻,这一日三餐不仅是清规仙君亲自去送,而且还经常在里面一待待一两个时辰有余!”
他讽刺道:“清规仙君对令徒如此挂念,怕是舍不得从重处置吧?”
别衔月眼神淡漠,看他时,总让华孟林感觉他在看什么蝼蚁一样。
他生平最恨别人这种像俯视一样的眼神,瞬间被戳中痛脚,他站起身,快步上前几步,走到别衔月面前,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我还听知道岁聿那厮是清规仙君亲自抱回来放在膝下养着的,谁知道是不是养着养着就变了味?大宗门之中污遭烂事多了去了!
多少人面上看着正直廉洁,私底下养娈童瘦马玩的比谁都花!”
他说话难听极了,别衔月蹙了蹙眉,警告道:“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