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可是彻头彻尾的大晴天。

小厮半截身子露在外头却冷的打颤。

外头不冷,屋里冷啊。

寒意从张振海身上散发出来,倚靠在榻上的肥胖身躯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开什么玩笑。

跟他一个模子扒出来的儿子岂能是他人之子。

他不信。

当他看到两个紧闭双眼,跪在的门外的瞎子夫妻,由不得他不信。

两人看不见,却把孩子的喜好说的清清楚楚。

喜欢吃鸡肉,不吃蒜,腰围三尺二,身高一五八。

肚子大,腿短,腰粗,耳后有颗痦子。

张振海还是不愿相信,抱着希望让小厮问裁缝,又遣人去叫周春花。

这番动静不小,左右邻居都听见动静站在门口看,有热情的还给左右的百姓分上一把瓜子。

张宇正在练字,听着动静赶紧往外跑。

眼瞎的人耳朵格外敏锐,妇人听见动静生怕张振海误会,急忙说:“老爷,我们不是想来要儿子的,也不是邀功。”

“实在是孩子入了大狱我们着急,我们夫妻俩能力有限,能寻来已经用尽了气力,只求老爷给我们出个主意,要是能给孩子洗刷冤屈,我俩一头撞死都成。”

妇人说话间,几十年没流过泪的眼睛落了泪。

从她戳瞎双眼那一刻就没想能拥有儿女绕膝的生活。

狗蛋对两人来说就是天赐的孩子,让他们体验到了当父母的感觉。

孩子顽劣也好,调皮也好。

从来没怪过狗蛋,只觉得自己亏欠了娃娃,不能给他好的生活,只怪自己没教好。

爱是常觉亏欠。

这句话在两人身上的表现的淋漓尽致。

男人听见抽泣声,急忙从怀里摸出帕子摸索着给娘子擦拭,动作轻柔耐心,还和哄孩子似的拍拍她的背。

“别急,先问清楚。”

“爹,这是怎么回事?”张宇气喘吁吁的跑出来。

门口跪着两位瞎了眼的老人,外头乌泱泱围了一群人探头看。

"啧啧,那孩子当时跪在门口哭的时候我就觉着不对,叫花子还能把肚子吃溜圆?"

“放屁,当时是谁抹着眼泪说这孩子肚子肯定是吃观音土吃的,真是个可怜的娃子,还想给送两张猪肉饼去。”

女人被说的脸红,“哪都有你,谁能想到小小男娃那么有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