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好似没看到,只端起茶杯,细细打量:“好茶,条索纤细,卷曲成螺,茶汤碧绿清透。”
乌苏县令赞同:“这可是我偶遇小镇上亲自采摘的碧螺春。”
茶杯落下时,各有三张百两银票垫在下头。
若是往常,张振海来了衙门都是贵客,连县老爷都要出门相迎。
张毅整这么一遭把张家的声誉彻底钉在了商人之中的耻辱柱上。
试问哪位愿意和一个毫无底线模仿他人铺子陷害的人合作。
张振海心头发闷,只得再次放低姿态,“那我就先走了。”
他要回去调查家中丫鬟小厮,看看是谁心生反骨。
县令:“那我便不送了。”
然而,张振海还没走出县衙。
“咚咚咚--”
三声擂鼓凭空炸响,震的张振海心浮气躁。
一个衙役匆匆而来,“老爷,有人自首。”
“哦?”县令赶忙起身,整理衣袍往外走,“可知是何人?”
衙役:“说是张家小厮,自首团扇的事。”
“团扇?快快快。”两个县令攀比着往外走,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张振海脚步顿住,随后转了个方向,跟着县令一同去。
他得看看是哪个白眼狼想害张家。
他差点错怪了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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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之人泪流满面,身上还穿着深蓝色带白毛圈的小厮服饰。
脸上一道道的白粉打花了银子,连带着前襟上的蓝绸都染上层白,看上去格外滑稽。
来人正是张毅打发到乌苏县开铺子的粉面小厮。
他昨日听从张毅的话收拾铺子,搬东西卸牌匾直接收拾到半夜。
索性又住了一晚。
不就是贪睡了些嘛,哪曾想一觉醒来,假扇子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富贵人家的小厮都堵在门口盯着。
本想按照张毅的办法,跑出清远县,可转念一想,此事他只是帮凶,自首最多蹲几天。
可若是屎盆子扣在自己身上,往后躲躲藏藏的连小郎君小娘子都找不得。
他跟着张毅两年有余,自认对张毅脾气秉性了解的八九不离十。
能干出这事来。
当即一不做二不休。
“青天大老爷,我来自首,假团扇是我卖的,但都是张少爷指使我的。”
“你说什么?”
张振海脑袋嗡的一声。
“张少爷指使”这几个字从脑袋里打着旋的重复,他眼前一黑,好在后头是红漆柱子,才没直接仰过去。
小厮忙着哭。
压根没看到张振还也在,等瞧见的时候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