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聚昌数了一下，连已经破掉的第一层金丝防护，总共有六层。他原本想用 “瞬间移动” 穿越这六层防护，却发现洞里面瞬间移动竟然失效，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艰难前行。

“有点奇怪… 每一层好像都一样，可又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同… 难道真要痛五次吗？”

想起刚才金色裂片侵入真灵时的痛苦，即便貂聚昌有过几次死而复生的经历，也不禁心生畏惧。那种痛苦深入骨髓，仿佛连脑子都要被绞成稀烂，绝非正常人所能承受。

“痛就痛吧！说不定这就是拓跋雅说的历练… 唉…”

思来想去，除了正面破除这剩余的五道防护，貂聚昌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因为金色破片既然能穿入他的身体，就表明混沌力量无法阻挡它。也就是说，如果貂聚昌想用真气外放的方式击破剩余的五道防护，恐怕在防护不受损的情况下，反而会伤到就在防护后方的巨蟹神器。

这些防护仿佛是针对人的知觉弱点所设。每穿过一道，虽然仅仅只有短短十多分钟，但貂聚昌却觉得世间不可能有比这更痛苦、更难以忍受的伤害了。那不仅仅是肉体层面的难受，在貂聚昌的脑海中，总会有一段令他伤心痛苦的回忆被完整重现，而且让他感受得更为深刻，也更加难以忍受。但下一道防护却让他彻底推翻了之前的想法。而他一想回头，后面已经重新架起了金丝防护，这让他更不愿空手而归，白白受了这么多苦楚。

一次次的精神考验，彻底摧毁了貂聚昌的防备。原本他还顾忌着护主血奴们就在山洞外面，试图强忍着精神上的痛苦哀伤。但哀伤的感觉太过强烈，不只是置身于过往情景之中，甚至还将许多貂聚昌不愿回忆的部分放大，让那场景比他的记忆还要鲜明，也更令人黯然神伤。

几乎是爬着来到最后一道防护之前，貂聚昌的模样狼狈不堪。上衣早已被他双手扯得破烂不堪，裸露的上身和有些破旧的裤子上沾满了地上的灰尘。他眼神涣散，瞳孔几乎全数转为金黄，只剩最中央还有一小部分黑色。脸颊上沾满了沙砾，再加上四肢跪伏在地，他看起来和流浪汉几乎毫无二致。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颤抖着右手，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往最后一道防护靠近。

最后一道白虎设下的防护，作用时间明显延长了许多。但十多分钟后，趴在地上的貂聚昌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光芒汇聚成丝，从他身上所有的毛细孔中穿入，与之前的五道防护会合，共同发挥作用。

一连穿过了剩余的五层金色防护，来到山洞中地面上的一块菱形金色锥体之前。站起身来的貂聚昌站得笔直，表情冷漠。在接连经历五次极度痛苦之后，现在的他外表看似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可神智情绪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存在眉心中的真灵金光闪闪，却透着异样的一层蓝光。

“白虎神器…”

貂聚昌浑身上下被汗水湿透，不知何时，短发已变成及腰长发。他双眼瞳仁恢复了正常，眼下却多了两道延伸到脸颊下方的红色血纹，配上他默然的表情，整个人显得妖异而可怕。

而貂聚昌还牢记着自己的目的 —— 带回白虎神器。他伸手一招，横在地面上的金色锥形物体便浮起，飘到他手上。貂聚昌随即转身，飞出洞口。

狮子等四人在山洞外焦急地守候着。这段时间，虽然并没有任何人靠近，但山洞里很明显地传出貂聚昌的嚎叫痛哭声。尽管她们来自纷乱的第六界，见过不少死亡痛苦的场景，然而听到貂聚昌那比死还难受的凄惨声音，她们都恨不得冲进山洞，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幸好，这份冲动被冷静的白羊给阻拦了下来。四个年轻女孩只能在洞口外，有的目光含泪，有的干脆失声痛哭，满心焦急地等着里面的貂聚昌出现。

一阵又一阵，让她们揪心的男子哀嚎声，终于结束了。然而，就在哀嚎声结束不久，出现在女孩们面前的，是飘散着黑色长发、裸露着上身、一脸冰冷的貂聚昌。

“公子，您没事吧… 公子…” 狮子先是一阵惊喜，随即又被貂聚昌冷漠的眼神吓了一跳。看到貂聚昌眼下的血纹，不知为何，她心中竟涌起一阵恐惧，只能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貂聚昌冷眼看着四张梨花带雨的脸庞，表情似乎缓和了些许，虽然依旧冰冷，却多了几分生气，“我进去多久了？”

“约莫一个时辰。公子，您不要紧吧？” 狮子稍微能看出貂聚昌表情的变化。然而，尽管貂聚昌摇头，看到他随风扬起的长发和脸上鲜明的两道血纹，她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貂聚昌真的没事。

小主，

其他三个护主血奴同样满心不安。毕竟貂聚昌的外表变化实在太大，而且刚才那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听起来就知道绝非无事发生。只是她们也实在无法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貂聚昌摇头说道：“没事。” 接着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想应该没事，就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去上谷城南门了？”

狮子不太放心地说道：“公子，我们要不要先回天人族那边，把白虎神器放好再说？”

貂聚昌突然脸色变得有些严肃，瞪了狮子一眼。狮子吓得连忙低头，不敢回应貂聚昌的目光，却听见貂聚昌正在深呼吸。几个深呼吸之后，听到貂聚昌说：“有点奇怪，我好像变得有些容易生气… 我们先到南门，我想看看皇帝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皇帝… 掌握天下生杀大权的人啊…”

听到貂聚昌最后一句话，狮子心中猛然一紧。她出身皇室，对那种语气再熟悉不过。但在她的印象里，貂聚昌并不是个热衷于权力的人，甚至还会刻意避开获得权力的机会，甘愿做一个最平凡的人。可貂聚昌刚才说的话，给她的感觉却截然不同，那语气就像是一个对权力充满渴望、一心想要争取权力的人。

狮子还在思索，天蝎连忙轻轻推了她一下，让她回过神来，“小姐，公子走远了，快！”

“嗯！” 狮子连忙飞起身体，与天蝎一起追着前方迅速飞远的貂聚昌，以及摩羯和白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