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不过眨眼的功夫,地上的鞭炮就炸了起来。
求生的本能激发了我体内潜在的运动细胞,不等叶安之拉我,我就起身跨步合二为一,当第一声鞭炮响起时,我已经跑到了屋里并关上了门。
成功!
安全!
窗外,橙红色的火舌汹涌地舔舐着黑暗,想必再凶恶的年兽也不敢靠近这新年的炮竹。
对了,安安呢?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和震耳欲聋的鞭炮响一并传来。
“喂!按火机那下就是‘一’吗?我还在外面啊,快开门!”
丸辣!
……
(四)新春
“阿爸新年好,阿妈新年好。”
“叔叔新年好,阿姨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这是给你们的红包。”伯母笑着从怀里拿出两个大红包,我和叶安之一人一个。
“新年好。”伯父也从怀里拿出两个大红包,我和叶安之一人一个。
“来,喝杯姜茶,刚烧开的。”伯母给我和叶安之一人倒了一杯。
“喝杯姜茶。”伯父也给我和叶安之一人倒了一杯。
“啪!”伯母皱眉拍了一下伯父的手。
“哦,哦。”伯父讪讪一笑,将手中的姜茶放到了桌子上。
“过来一起看春晚。”伯母朝我们招手。
“好。”
四个人窝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暖洋洋的。
电视里的春晚变成了绝佳助眠背景音,叶安之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另一边,伯母也靠着伯父的肩膀睡着了。
伯父低下头,悄悄在伯母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真是可爱的一家人。
我看向叶安之。
嗯,我也亲一下。
……
大年初一,一家人到河边露营烧烤,用他们这儿的话来说,叫作“搞烧烤”。
很奇怪,为什么要在前面加一个“搞”字?不过听起来也挺可爱的。
大年初二,我们去看望了叶安之的外婆。
外婆有五个子女,都已经结婚并且有了小孩。
伯母是大姐,叶安之是小孩中年龄最大的。
小姨舅舅们的孩子大多十岁不到,一屋子小朋友叽叽喳喳,热闹得很。
之后几天,我和叶安之都是在看电影中度过。
每天一觉睡到下午两点,起床洗漱,然后出门吃碗螺蛳粉,四点进电影院,七点左右电影结束。
在外面散散步,再吃个晚饭,回去后叶安之就开始打游戏,一打就是一晚上,字也不码了,懒鬼一个。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转眼就到了年初七,我该回家了。
……
(五)新年快乐
叶安之送我去火车站。
春节假期结束,返工的返工,返家的返家,候车室里众山众海,连个落屁股的地方都没有。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来的时候就带了两个行李箱,现在我和叶安之刚好一人一个,可以坐着等车。
等待总是漫长的,但分别时刻,每一秒钟都变得弥足珍贵。
最后一小时,像是要把前先天落下的天全部聊回来,再把分别之后聊不到天提前聊了,我俩你一句我一句,嘴巴讲得要冒火。
直到登车广播响起,才打断了我们的话题。
叶安之陪我排队检票,最后这一小段路我俩的嘴巴仍没停下来。
验票闸机近在眼前,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没做。
“安安!”
“怎么了?”
“请出示您的证件。”工作人员对我说道。
完了,没机会了。
我掏出身份证配合检票,过了闸门,拿出手机给叶安之发了条信息:“忘记亲亲了【哭】。”
“没事,还有机会。”叶安之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回过头,叶安之正拿着手机站在我身后。
我愣住:“啊咧?你怎么进来的?”
叶安之晃了晃他的手机:“我们走的不是人工通道吗,我给工作人员看了你给我发的信息,他就放我进来了。”
“我信你个鬼!”
“待会儿再跟你解释,先去站台,这里人太多了。”
跟随人流来到站台,这里终于没那么拥挤了。
火车还没来,人群有些松散。
我停下脚步,边回头边问:“你到底怎么……”
话还没说完,叶安之就吻了过来。
有些干燥的薄唇仍是柔软的触感,这个吻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眷恋。
离别前的最后一吻总是难舍难分,当叶安之的唇离开时,我竟又忍不住将他的脖子勾了回来。
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叶安之解释道:“你马上要乘坐的这趟列车途经河城,我花十五块钱买了一张桂城到河城的站票,所以我才进得来。”
“你的意思是,你花十五块钱就为了能跟我在站台再多待一会儿?”
“嗯。”
火车停下,列车员开始引导乘客上车。
我从叶安之手里拿回行李:“我走了。”
叶安之笑着向我挥手:“明天见。”
“明天怎么见?”我疑惑。
“视频。”他挑眉,语气轻松。
“对哦。”我也笑着向他挥手,“那,明天见。”
走上火车,找到座位坐下,我透过车窗看向站台。
叶安之还站在那里,目光追随着我。
他忽然抬起双臂,举过头顶,笨拙地比了一个“爱心”。
随后,左右摇晃起身子,像个憨憨的企鹅。
我忍不住笑出声,隔着车窗再次朝他挥了挥手。
火车缓缓启动,我对着玻璃哈了一口气,用手指在上面写道:
“爱你,安安。”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