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先诊脉,眉心始终紧缩:“娘娘,您这胎本就凶险,若是还不能疏散情绪,长此以往,只怕……”
他未尽之言,就让一旁的严嬷嬷变了脸色。
然而身为当事人的苏窈窕却格外的平静。
她缓缓点了点头:“本宫昨日见到那血色,便猜到是这个结果。”
听到苏窈窕提起昨天,王院首心中也是胆寒,他当即起身跪拜:“微臣多谢娘娘昨日宽宥。”
昨天苏窈窕吐血,却是悄然避开了皇上的视线,没有暴露出来,不然的话,只怕王院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苏窈窕只是摇了摇头:“这事儿不能怪你,你已经尽力了。”
王院首好悬没哭出来!
天可怜见,他在宫中服侍了几十年,却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亚于天籁!
这些个皇亲贵胄,真以为太医就是万能的,但凡一个不妥,动不动就要把人拖出去砍头,半点不顾自己平日里是如何胡乱折腾!
可怜王院首年过半百的老人了,硬是红了眼睛。
苏窈窕喘了口气,低声道:“王太医,依你所看,本宫这胎还能保住吗?”
王院首擦了擦眼角,翁声道:“请恕微臣直言……娘娘这胎,实在危险。”
“若是余下几个月精心保养,或许有可挽回的余地,可若是娘娘再受波折,伤神损身,只怕是神仙来了也枉然啊……”
对什么样的病患,就说什么样的话,知道宸妃娘娘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王院首也就没有藏着掖着。
苏窈窕闭了闭眼,片刻后才道:“你尽你所能为本宫保胎,余下的本宫自有安排。”
王院首忙恭敬应了,又为苏窈窕诊了一次脉,稍微调整了下药方,这才告退。
等人走了,严嬷嬷便红着眼上前:“娘娘……”
苏窈窕露出一个苍白虚弱的笑来。
她顿了顿:“现在青竹不在了,我身边便只有您一人,实在辛苦,便把紫灵和橘英提上来罢。”
严嬷嬷赶忙应了,“是,这二人原本就是二等宫女,先前也一直是青竹带着,想来她们上手也会很快的。”
苏窈窕眼底划过彻骨的哀痛,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便有些撑不住,复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