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癞跟着支棱起脑袋,黑曜石般的深邃瞳孔中,映出漫天风雪之下,破损的凯澜斯基酒店。
厨房里。
姨妈正踮着脚,想去够橱柜之中的瓷坛,扒拉着转了半圈之后,目光却突然一怔。
只见那坛身上,被厚胶布粘着一张泛黄而膨皱的作业纸,歪七扭八的钢笔字迹已经晕成蓝色的云朵,旁边还有一大块霉斑。
这是小七幼时写下的,提醒阿晋这个坛子不能乱碰,虽然此刻一片模糊,但看在姨妈眼里却十分清晰——“×酸菜坛×”。
酸字很难,当时林七夜还练了很久。
低头看了眼炖锅,姨妈眼中也有些发酸,鱼就快好了,可最爱吃它的人却不在这。
“妈,你想啥呢?”
疑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姨妈吓得手一抖,酸菜坛在柜沿一蹭,像沉重的铅球般整个脱手而落!
阿晋眼疾手快,冲过来一把接住,稳稳放下后看向母亲问道:“你还拿酸菜干嘛?”
“你不是想吃吗,给你炒一点。”姨妈松了口气。
“够吃了,别弄了。”
阿晋抬手攀向她双肩,边揉边笑道:“太辛苦了,加班回来还要张罗饭。”
“辛苦啥,春节厂里三倍工资呢,还有红包,这几天都顶我平时半个月了!”
姨妈眯着眼睛笑道,“取都取了,那我捞出来切点吧,就当凉菜了。”
“也行,我就好这一口。”
“你去吧,挤得很,饭马上好!”
多了一个人,厨房里的空间立马逼仄起来,姨妈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阿晋撇撇嘴,走出厨房关上门。
“哥在的时候,从头到尾待里面你也没嫌挤啊……”
正嘟囔着,他脚步突然一顿转向西方,额间闪烁着,仿佛是透过墙壁看见了什么。
“唔——汪!汪汪!”
小黑癞瞪大眼睛,摇着尾巴兴奋地扑过来,立起前肢扒拉着他的双腿。
“小黑癞怎么了?”
姨妈拉开门,将一盘酸豆角递过来。
阿晋收回视线接过,“饿了吧。”
“小馋狗,饿得正是时候,刚刚好,开饭了!”姨妈又转身进去。
“是啊……刚刚好,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