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的聂氏在飞驰的马车上禁不住打起盹来,迷迷糊糊中,怀里的药罐子都是抱得紧紧的,没有松过手。
贴身丫鬟见她打盹坐得不稳,左边那个轻轻托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因为车子不稳东倒西歪睡不着,右边的丫鬟则是伸手去护她怀里的药罐子。
刚触到药罐子,聂氏马上清醒过来,愤怒的吼道,“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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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那丫鬟赶紧跪下磕头认错,结果没有跪稳,前倾着朝着她扑了过去,她抬起腿来就是一脚,丫鬟猛的朝后倒过去,后脑勺撞在车架的立柱上,瞬间鼓起好大一个包,痛得她呲牙咧嘴的,但见夫人在气头上,她忍着不敢出声音来,只是眼泪流了一脸,把个脸弄得成了院里的那个大花猫一样,惹得聂氏都想笑。
两天后,聂氏风尘仆仆的出现在聂家大院里梅院的大门前。
这次,四大丫鬟都没有出来迎接她。
她轻轻推开大门,眼前好像和她那梦里的情景一个样,唯一不同的是,那条通往里院的石板路两侧的各色梅花没有绽开,没有各种彩蝶和蜜蜂上下翻飞而已。
她好像看到浔哥哥大好,身着白袍,四大丫鬟陪着他站在里院的门坎上,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聂氏瞬间激动得泪流满面,满心欢喜的飞奔着朝他扑了过去。
殊不知,这一扑,正好扑在立于大门的那张玉石屏风上,瞬间撞醒了她,她睁大眼睛看去,哪有什么四大丫鬟,哪里来的浔哥哥呀,院里雅雀无声,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聂氏心慌不已,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难道......
她不敢乱想,疾步朝里院奔去。
院门是掩着的,她稍一用力就推开了,正厅里也没有人影。
转过正厅上首后面的那扇大屏风,出门朝左朝右都可以,穿过回廊,再穿过一个小花园,上五步台阶,就是聂浔日常的起居处了。
跨进大门,门上有一串水晶石做的风铃,聂氏风风火火闯进来带来的一股风儿,让风铃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好像在提醒屋里的人外面有人来了一般。
厅里有两个小丫鬟端着茶,跪坐在一起,听见风铃声,看见聂氏走进来,起来迎接时不经意一个踉跄差点倒了下去,看样子已经跪很久了。
厅里上首的屏风后就是聂浔的卧房,此时,聂浔倚坐在床上,梅儿坐在床沿,手里托着药碗,正在一勺一勺的给聂浔喂着药,其他三个都在一旁站着,竹儿和兰儿显得很焦急,只有菊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甚至还有点儿魂不守舍的样子。
四大丫鬟之首的梅儿,并没有发现菊儿的心不在焉,但是近期屋里发生的一切让她感觉有什么不对。
所以,她把院儿里其他的丫头基本上都赶了出去,只剩她们四人,但她依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哪里不对,她还说不出来。
其实聂浔喝完上次聂氏送过来的药,已经有很大的好转,但是这几天感觉又不一样了,比前几天稍微要差一点儿,梅儿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药还是原来的药,也都是自己亲自喂给他的,难道是越往后药效就不行了?
所以梅儿才按照当初聂氏离开时的吩咐传话给兰花镇,让她再次送药过来。
聪明绝顶的梅儿做梦也不曾想到,药还是那些药,只是需要重新温热一下,温热的过程可不是她自己一手操办的。
梅儿把院儿里其他的丫头都给撵了出去,她们四个人也进行了重新分工,梅儿依然贴身照顾聂浔的日常起居,竹儿和兰儿主要负责院里的一些粗活儿,包括照顾那几只小宠物,菊儿因为心细,梅儿让她负责他们五个人的一日三餐,每当她忙不过来的时候,竹儿和兰儿会去帮着她。
这几天里,聂浔的药就是菊儿经手温热的,热药的铜锅,是二夫人柳心儿遣人送进来的,来人临走时还好生仔细吩咐了菊儿一番。
聂浔也确实是喝了这个锅热出来的药又开始不好的,梅儿不知道,但菊儿应该是察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