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送到这里,不是故意的…
夏思归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顶着灰白的头发,眼睛里挂着一些潮湿,没有再说话。
夏喆一的死亡,是他们所有人都不愿提及和触碰的痛。
他的脚步有一些重,但是无声无息。
医院里带着清冷的喧闹,也时常有痛苦又无力的哀嚎。
洛琛熠凝望着这样黑暗的夜色尽数零落,看着头顶锋利如刀的月,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
“乖乖,别难过,你不是故意的,更何况,她总得经历这一遭,这样才能从那些痛苦中走出来才对。”洛锦书叹息着说,拉着洛琛熠坐在凳子上。
谢雨拿了一点吃的过来,洛琛熠毫无胃口。
“吃点吧,吃好了你还有事要做呢。”洛锦书拿了一块蛋糕吃起来。
洛琛熠的目光里带着探寻,也带着微微的惊讶。
“别猜,我早就知道,而且,你夏爷爷并没有特别怪罪你的意思。”
“还有你啊,下次再也别把自己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了,感情固然重要,但是性命更重要,毕竟,感情可以有无数,生命可只有一次。”洛锦书苦笑了一声,捏着他的脸说“真是个恋爱脑的傻孩子,不过,我也相信你是有分寸的,可是这种事情,到底还是操心害怕的,你放心,我不告诉别人。”
洛锦书人到耄耋,虽然看惯了生死,但是也还是害怕的。
尤其是放在心上疼着爱着的孙子。
洛琛熠这才放心下来,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
他确实是有分寸的,他可以拿感情去赌,却不敢拿性命去赌。
当然,即使夏恪一真的情绪失控下死手,那么以他的武力值和动作之快,也是可以轻松的化解的。
病房里,苏暮寒和程临安都选择了静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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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显得有些无力…
敲门声传来的时候,夏云霏并没有听见,她依然沉浸在这种痛苦中无法自拔。
何俊熙一直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医院里人来人往。
他不想走,也不能走。
即使深爱的人得不到,但是你也希望她是安好。
当他看见夏思归夫妻和洛锦书打了招呼,然后进了夏恪一的病房的时候,瞬间就大概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夏思归也姓夏,因为是着名人物,所以他知道他。
可是以前,他从来都未曾往这方面想过。
那时候,学校里有几个人拐弯抹角的挤兑夏恪一,可是她从来都不曾说些什么。
有这样的家人,可是她还是依然格外的低调。
这一刻,黄昏的天色已经消失,黑夜在眼前在心上迷离。
他想进去看看夏恪一,却也知道这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攥紧了拳头,很是无奈,无奈在这样的情绪深爱。
深海里是什么样的期待,期待里是什么样的未来。
如果是洛琛熠欺负了夏恪一,他真的想什么都不管的把他给暴揍一顿。
可是他自己也知道,洛琛熠不会。
如果爱,那么就不会伤害。
因为以洛家的状态,即使夏恪一是夏家的孙女,洛家于家也有一万种正确的方法去求娶夏恪一。
更何况,洛琛熠人品如何,他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也一清二楚。
何俊熙无力的攥了攥自己的拳头,觉得心中甚是痛苦。
他的爱不能表达,洛琛熠亦是同样。
他们何其聪明,又何其有素质,更何其有理智…
盛夏的杨树不似春日,柳树也不似春日。
春日有春日的迷离与美丽,盛夏有盛夏的葳蕤与瑰丽。
北城的梧桐带着多少记忆与愁绪,覆盖了谁经年的漫长心事。
“外公/夏叔叔,外婆/苏阿姨。”苏暮寒与程临安同时问候。
“爸,我不同意,说什么我都不同意。”夏云霏没有回头,抖着眼睛说。
她认为,夏恪一的所有痛苦,全部都是自己给的。
是她没有替她选好父亲,选好家庭。
是她让她在见到外公外婆的时候被吓到被骂,是她作为母亲对于孩子的疏于照顾让她反复的吃了亏还被打被羞辱,以至于留下来如此厚重的阴影。
子规的啼叫还在继续,心中的伤要如何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