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努一听有转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忙不迭地开口：“是是是，仙子英明！这鬼手，他在暗处经营多年，专干些偷取寿元、操纵邪术的勾当。他手下有一群喽啰，分散在各地，专替他收集生辰八字特殊之人的物件，就像之前顾家那事，便是他的手笔。我曾偶然听闻，他与那黑袍上仙达成了某种交易，黑袍上仙为他提供庇护，助他提升邪术，他则帮黑袍上仙搜罗一些…… 一些极为罕见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不太清楚，只晓得对黑袍上仙的修炼大有益处。”

牛魔王在一旁冷哼一声：“哼，你这家伙，现在倒是竹筒倒豆子，说得挺痛快，之前怎么不见你这般老实？”

纳努狠狠瞪了牛魔王一眼：“你少在这冷嘲热讽，我这不也是为了活命。再说了，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若不是你贪图织女仙子的仙骨，咱俩能落到这般田地？”

我抬手止住两人的争吵，继续问道：“那黑袍上仙可有什么显着特征？除了幽溟谷，可还有别的落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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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努挠挠头，努力回忆：“特征…… 我每次见他，他都黑袍加身，看不清面容，声音也透着股阴森劲儿，像是被什么东西扭曲过。至于落脚点，我真就只知道个幽溟谷，那地方鬼气森森，我都不敢多靠近。不过，我曾听鬼手抱怨过，说黑袍上仙行踪诡秘，时常变换藏身之处，好像是在躲避什么厉害人物的追查。”

姐妹们听了，皆是眉头紧锁，心中暗忖这背后的水实在太深。五姐看向我，轻声道：“妹妹，这纳努所言虽真假难辨，但总归是条线索，留他在阁中，慢慢甄别也好。”

我微微点头，目光扫向纳努：“既如此，纳努，我们便暂且信你一回，留你在霓裳阁。但你记住，若敢再生事端，休怪我仙法无情。从今日起，你便负责阁中的洒扫之事，若做得好，每月或可赏你一套衣裙。”

纳努闻言，喜出望外，连连磕头谢恩：“多谢仙子开恩，多谢仙子！我一定好好干活，绝不让仙子们失望。”

牛魔王见状，气得直翻白眼：“呸，没出息的东西，为了身外之物，把自己卖得这么彻底。”

纳努也不示弱，回怼道：“你懂什么，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像你，空有一身蛮力，如今还不是被困在这儿，动弹不得。”

我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沉声道：“够了！都安静些。纳努，你先下去做事吧。” 纳努忙应了一声，退了下去。我隔空在纳努身上打上一道烙印，假如纳努真的愿意老实留在霓裳阁做事，这个印记会为她提供庇护，让她以小鬼之躯可以行走在阳光之下，与普通人无异。但是，如果纳努生出异心，那么，这个印记会烧毁她的魂魄，让她彻底消失在三界之中。

再说纳努这边，被一个小丫头带去了厨房，正好赶上大伙的午膳时间，厨娘见店里来了新人，忙热情招呼纳努过去吃饭。纳努心想：我就一个小鬼而已，吃些香烛也就罢了，哪里能够吃饭？在他的认知里，地府的小鬼与人间的饮食仿佛隔着一道天堑，从未奢望能有交集。

可是面对众人的热情，纳努也不知道怎么推拒，犹豫再三，脚步像是被磁石吸住一般，无比别扭地走过去。纳努颤抖着伸出手，拿起筷子，那模样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当纳努战战兢兢地吃了一口碗中的饭菜，刹那间，味蕾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唤醒了沉睡千年的记忆。然后，纳努差点激动得当场落泪，眼眶中泪花闪烁，因为，自己居然真的可以吃东西，天啊，自己已经几千年没有吃过人间烟火了啊，早就忘记了人间美食是什么味道的了。

于是，接下来，纳努就如饿虎扑食一般，狼吞虎咽地吃下了五大碗饭菜，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脱脱的就是一个饿死鬼的形象。饭菜的碎屑沾在她的嘴角、脸颊，纳努也全然不顾，眼中只有那一盘盘美味佳肴，双手不停地往嘴里扒拉着食物，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好吃，太好吃了……”

看到被噎得直翻白眼也舍不得放下碗的纳努，众人脑补出了这个可怜的姑娘一定是受了很多苦，一定是常年吃不饱，一定是在家饱受欺凌。厨房的帮工们相互交换着同情的眼神，看着这么可怜的纳努，众人的眼圈都开始泛红。看这姑娘吃饭的架势，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吃饭了。厨房大娘忍不住小声说道：“姑娘莫急，慢慢吃，锅里还有呢！这孩子，可怜啊！” 那语气里满是心疼，仿佛纳努是她失散多年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