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肃赶着马车,把李珍抱进车厢里,里头铺着厚厚的被子,免了颠簸,“睡一觉。”
李珍搂着被子,眼眶发热,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低着头,“嗯。”
睡了一觉醒来,屋里昏暗,她觉得头晕眼花,这是睡多了又发热的后遗症,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推开一点窗户,寒风刺骨,正要关上,一只手比她更快,先一步关上窗子,叶肃端着粥,“吃。”
一碗白粥,什么都没有。
李珍喝了两口,嘴里没味,“有小菜吗?想吃点辣,要是有娘腌的酸黄瓜就更好了。”
“不行。”
她眼眶一酸,鼻头也酸,声音哽咽,“白粥不好吃。”
心里酸酸涨涨的,以前穷到喝碗白粥都是奢侈,现在就是吃不下,眼泪就莫名其妙地下来了。
叶肃愣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李珍把白粥喝完,许久不见人进来,仔细听也没有动静,只有雪扑簌簌地下,泪水更凶了,印湿了枕头,哭累了才又睡过去。
朦朦胧胧的好像听见了说话的声音,她醒过来就看见王李氏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头,李珍一愣,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娘?”
“嗯,是我。”王李氏把人扶起来靠坐着,“有人疼就矫情了,大冬天的还想吃腌的酸黄瓜,怎么不馋死你,喏,家里剩的最后一小坛子都给你带来了。”
白粥换成了青菜瘦肉粥,还有一碟子酸黄瓜,王李氏碎碎叨叨,“你病了不好好吃喝睡觉,和折腾你丈夫,大雪天的,他骑马跑到家里来用一吊子肉说是换酸黄瓜,我原本以为这才一个多月你就怀上了,正欢喜,结果女婿说你生病了,嘴里没味,想吃酸黄瓜。”
“那会儿雪正下的急,白茫茫的一片,从潭水村到我们村那么远的路,女婿到的时候那肉上都有厚厚一层冰碴子了,一听说你病了,我也心急,就跟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