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亦九去看杨冬青,杨冬青干咳一声:“你就收着吧。”
他都没告诉小道长,他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也放着一罐糖果,专门为他准备的。
他也没告诉小道长,一看到他就有一种想要投喂的冲动,感觉他特招人。
外婆抬了瓜子花生来,招呼殷亦九吃。
殷亦九道了谢,抓了几颗葵花籽,没抓花生。
杨冬青就把花生都挑到一边,自己拿着花生剥。
“我没想到引诱着姚雯悦和胡蓉作恶的会是梦魇兽。”杨冬青叹息,“不过姚雯悦心里也许原本就住着恶魔。”
“披着人皮而已。承受苦难并不是犯罪的原因和借口。”殷亦九把葵花壳丢到垃圾桶里。
“也对。”杨冬青把花生粒抠出来,“我们一般公布某些凶手的家庭背景、成长经历其实并不是让旁观者减轻对凶手的憎恶,而是为了让大家提高警惕,多关注自己孩子的健康成长。”
但是很显然很多人误解了他们的用心良苦,反而用键盘轻飘飘敲出一些“受害者有罪论”或者“犯罪者情有可原”,甚至说他们“替罪犯洗白”的伤人话语。
小主,
看起来好像有情有义,然则挺无脑的。不会反思,不会吸取教训,只会张着嘴叭叭叭,仿佛键盘就是本体。
殷亦九一会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当然杨冬青说这话也不用回应。
“算了。不说这些了。”他拍了拍手上的花生屑,把花生米递给边上玩耍的思思,“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吧。”
吃过午饭,外婆午睡,其他人出去散步。思思今天有点激动也没睡着,干脆就一起散步。
路边种了很多杜仲树,枝繁叶茂,走在路上十分凉爽。
昨晚村里的王家、张家已经过了中元节,地上还残留着煤灰撒的圈,路边也插有没点燃的香。
思思拉着杨冬青和殷亦九说话,杨悦落后几步玩手机。
殷亦九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特别沉默,思思问他什么,他倒是会解释,解释不通的,就去看杨冬青。
思思的奇思妙想他不太能接招,他没和孩子相处过,也没有过这样类似的童年时光。
思思仰着小脑袋问杨冬青:“舅舅,小九舅舅是不是不爱说话啊?”
她头上扎了两个小辫子,绑着两朵太阳花,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特别可爱。
杨冬青看了看殷亦九,他说:“不是的,你小九舅舅是在思考。”
思思皱着小眉毛:“思考什么呀?”
杨冬青开始瞎扯:“也许在思考晚饭吃什么?也许在思考路边的小鸟为什么是这样的叫声?”
思思还真的信:“什么样的叫声啊?”
杨冬青学小鸟叫声:“咕啾咕啾!”
思思学舅舅的叫声:“咕啾咕啾!”
思思不再问小九舅舅为什么沉默,然后沉默的殷亦九耳边都是“咕啾咕啾”,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奈”。
偏偏还有点高兴。
把衣兜里剥好的花生米递给思思,看到思思纯洁可爱的笑脸,殷亦九觉得这样的日子挺不错的。
前面欢声笑语,后面的杨悦脸色却渐渐变得不好,她抿紧嘴巴,眉头紧皱,看着王浩杰发来的消息很不耐烦。
这个王浩杰还真是癞皮狗,怎么都甩不掉,拉黑一个,他就换一个号码发消息,说得深情款款,一直苦苦哀求她原谅。
都已经离婚了,后半辈子除了孩子不会有任何牵扯,原不原谅还有什么意义?
杨冬青一直没听到姐姐的声音,停下脚步回头问她:“姐,怎么了?”
“没事。”杨悦摇头,“就是推销的,跟狗皮膏药似的。”
杨冬青看她脸色,没信:“是他?”
杨悦顿了一下:“烦人得很。”
顾及到思思,杨冬青只说:“他是不是又来骚扰你们?”
“没事,前几天他爹妈来闹被村长骂出去了,想着你忙我就没告诉你。”杨悦就是挺烦这样的人,没担当,“他现在就发信息烦我。”
杨冬青说:“下午我陪你去镇上换个号。”
“好。”杨悦笑着说,“正好去拿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