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被留下。
许若早就说过。
没有人被留下。
他从来不是被留下的人。
那个决绝走掉的人,一直在看着他。
五年,他失去沈修沅消息五年。但他却一直活在沈修沅的庇护之中。
到头来,他倒是成了最狠心的那个人。
哪怕可以瞒住秦以桁的眼线,哪怕有把握在不被发现时,见沈修沅一面。
可池愿还是没有去。
他怕,怕事上没有真的万无一失,怕会不小心被沈修沅察觉后听见沈修沅问他“为什么要追到国外”。
原来从遇见沈修沅开始,他就再也做不到一个人。
有人放心不下他,表现得再绝情也止不住地记挂他。
不止他把沈修沅规划进了未来,沈修沅也规划了。只是沈修沅规划的是池愿的未来,那里面没有沈修沅的存在。
两次拒绝,不是沈修沅拒绝池愿进入他的生活,是沈修沅拒绝以光明正大的身份进入池愿的生活。
白色纸张早已被展开,家属的签名处的许若二字被一滴接一滴的眼泪打湿,湿润扩散,沾湿了患者的名字。
荒谬地,池愿在能够深刻体会什么是心如刀割的此刻,理解了沈修沅的决断。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沈修沅为什么瞒下一切。
因为他做的事,和沈修沅如出一辙。
池曦的主要业务线都在国外,他怕池曦对沈修沅出手,派人在池曦都母公司做到高层,这几年没少给池曦使绊子。他看不下去宁城挂着沈氏牌子的集团阳奉阴违,越矩为沈修沅除了不少的蛀虫。
培养自己的势力,不是为了赚多少钱过多好的生活,是担心在沈修沅受到伤害时,他什么也做不了。
池愿不过生日,但会在每年的那一天,虔心许愿。
愿沈修沅事事如愿,前途似锦。
可他偏偏忘了许下沈修沅身体健康,平安快乐的愿望。
太过在乎,所以把为对方做的每一件事都归于心甘情愿,归于与他无关,做便做了,那人不需要为此感激或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