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暗灰色嵌烙了青黑竹影,留了不短不长的络腮胡的男人走了进来。

袭夫人缓缓起身,“父亲……”

张夫人恢复镇定,起身相迎,“夫君。”

张老爷一个摔袍,气哼哼地坐下,一双眼朝着张夫人射去,摔掌气郁道,“你身为母亲!怎么如此不知体面!勾起祟安媳妇的伤心事!”

张夫人被说得脸青一阵白一阵又红一阵,嚅嗫着最后还是没有张口。

张老爷转头看向袭夫人,“祟安媳妇,你也是大门大户出来的,何时学得那般没礼数?”

“父亲说得是,媳妇……知错。”袭夫人生生地止住抽噎声,垂头无声抹泪。

丫鬟忙倒上茶水,偷摸着抬上一眼,又旋即垂下。

张老爷接过茶,上下打量了一眼,嘴角微勾,心情有些舒畅。

张夫人屋里居然有如此体贴的可人了!

张夫人本就气闷,抬头恰好看见二人勾丝,登时眼眶红透,直冒火星,气得直剜向袭夫人。

袭夫人置若罔闻,可小茨木觉得不舒服,把头扒拉出去,狠狠地剜回去。

两厢视线相撞,张夫人被吓得心停了一饷,那孩子眼中分明有团火!直把她烧得心燎燎!

心虚地回头,捧着水直喝,“咳咳……咳咳!”

张老爷正要张口跟袭夫人说事,张夫人一咳,想到不是什么光彩事,不耐烦地挥手,“下去吧!”

张夫人含泪郁郁地走了出去。

张老爷抬头看了一眼袭夫人,又看了看小茨木,他早知道袭夫人收养了一个弃童。

双眼是圆润的桃花眼,双眉如黛,两只耳朵生的极为对称,还有那高挺的鼻梁,酥红的薄唇,米白的肌肤,当真是打小就是个美人样儿。

小茨木畏缩地抱紧袭夫人的大腿,牙齿却咬得生紧。

袭夫人挥袖为小茨木掩面,将她的脑袋压进裙裾之间。

真真是恶心!不由想到那个文雅孱弱的张祟安,袭夫人轻叹一声。

张老爷回过神,“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