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出去散散心,不必跟着。”
萧长卿不再多言,携满院星光月色,离开了乾清宫。
……
扬州。
太守府内。
兰溪正在用宵夜。
是南方一道特色的甜品,叫桂花糖芋苗。
选用新鲜芋苗,蒸熟后剥皮,再用特制的桂花糖浆,放在大锅里慢慢熬煮而成。
入口润滑清爽、香甜酥软,汤汁呈现出一种鲜亮的红色,浓郁的桂花香和这扬州城的夜色一起,浸润至心尖。
兰溪用完一碗,胃间暖洋洋的。
抬了些精神,问腮雪。
“那群人拷问出来了吗?背后的主子是谁?”
腮雪一边将那空碗撤下,一边道:“回主子,那掌柜咬死了说没有什么主谋,那小二也硬气,说他们底下人做活计的,只知道没付钱的客人要付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兰溪提起这个,心头的怒意又涌上来。
全都是赫连栩这混账惹得祸事,这厮倒好,拍拍屁股转身就溜了,留这么一堆祸事等着她给他擦屁股。
兰溪揉了揉眉心,问道:“漠北那边有消息吗?”
腮雪摇头,也知道自家主子在苦恼什么,跟着愤愤不平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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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儿早起到现在,折腾了一整天,那位大爷一个脸面都没漏过。”
“知道的当他是躲灾去了,不知道的还当他是——啊!”
窗扉忽然被撞开,一个布袋子被扔进殿内。
那布袋虽是黑色的,可其上却有殷红的血液渗出,滚落在地板上后,拖行出一地的血渍。
这样的出场方式……
兰溪心头一跳,猛地抬头,往那窗口望去……
果然。
一身黑衣的赫连栩站在窗外,面色沉在黑暗中,无甚么表情。
腮雪气得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要来便来,吓人做什么!”
“还有这袋子里的东西——”
腮雪抬脚去踢,脚尖接触带来的异样感,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面色陡然煞白。
她不可置信地退后两步,声音变得有些尖锐。
“赫连栩!”
连尊卑都忘了,惊恐地,沙哑地问道。
“你这袋子里装的什么!”
赫连栩从窗户外一跃而入。
身上,带着冷风的腥气和淡淡的血腥气。
他唇角略抬了抬,抬出半丝笑意。
眸光微绿,有种杀人后的满足感。
“能是什么?自然是送给太后娘娘的人头。”
……
屋内静窒一瞬。
直到兰溪拍桌而起。
“你疯了是吗?”
兰溪眉头紧皱,看赫连栩的眼神极为失望。
“你算算从你住进兰家,你犯了多少冲动的祸事,哀家又为你擦了多少次屁股?在路上你是怎么承诺我的?来扬州城之后一定谨言慎行绝不添乱。”
“这倒好,来扬州城短短一日的功夫,惹出这么多桩大事!”
“早上堵门的那群人还都在柴房押着呢!此事最后还不知要如何才能化解!”
“扬州城不是京城,这太守府更不是哀家的后宫,由不得哀家胡来,况且……就算是在京城,也没有吃饭不付银子的规矩!”
“更何况——”
兰溪将那夺回来的令牌扔在桌面上,冰冷的金属声和杯盏撞击在一起,让这夜色愈发生硬。
“杀起人来你倒是本事大了,可哀家不过让你保管了一个令牌,你怎么能丢了呢?”
“若被有心人捡到,你知道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吗?”
“你且回漠北吧。我兰氏这一艘船,实在坐不下您这尊大神!”